
我又摸住了她的脚,听着她发出的得意笑声,我感觉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好像是我追了很久的那个女孩,又好像是我寻找了很久的那个完美又漂亮鞋子的拥有者。
扔掉了画板,我站起来反过来推倒了她,她一下子掉进了沙发里,激起欲望的浪又扑了我满满一脸,我身子压了下去,却根本无从下手。
逗得她笑得更厉害了,我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撕开了她的内衣,像只愤怒的野兽,把头埋了进去。
时间在这个陌生城市的陌生女人家里像是静止了,只有我的呼喊声硬生生挤着墙上那几根指针没有停歇地转动。
同时撬动着整个深夜的长北市,埋下了一粒陌生的种子,悄悄地生根发芽,又悄悄地无人所知。
她在黑暗中又披上了那件睡衣,不知道从哪里摸起一根烟点上了。微弱的火光还是能看清她裸露的身体,和翘起二郎腿的那只脚,很漂亮,她走到窗前拉开了整个窗帘,楼下那暗的不成样的白光透了进来,我在她吐出的烟雾中赶紧穿好了自己的尴尬。
好像一场梦。
她又走了回来,坐在我的身边,翻着自己的小包,拿出了五百块钱,甩给了我。
“买件厚衣服吧。”
“你,不就是吗?”
她哈哈笑了起来。
“大学生真单纯。”
5
我生气了,又把她推倒在了地板上,她应该是磕到了头,嘭地一声,立马甩了我一巴掌。
我坐在她的身上,浑身都在发怵,她一下又搂住了我,把我摁在地板上,疯狂地吻起来。
那根烟还在地板上燃着,我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变成了一头狮子,披散着头发吞噬着我。
我闭上了眼。
身上的疲惫和兴奋交织在一起,完全没想到这个绿皮火车的尽头竟是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不光身体,我感觉我的灵魂也被她缠地紧紧地,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温热起来,熟悉起来,我忍不住问了她。
“你不问我叫什么吗?”
“不问。”
“那你叫什么?”
“不说。”
我又坐起来看着她,她除了笑,什么也不告诉我。
“我觉得你很像我追的那个女孩。当然,除了年龄,不,年龄不是问题的。”
“你想说什么?”
“你的脚很漂亮,不,你哪里都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大学生都这么幼稚吗?”
“我也很喜欢长北,我毕业就来这里,我娶你。”
她嘴里的烟差点吐出来,走过来把烟塞进了我的嘴里,又把我拉到了客厅落地窗前。
“吸一口,看到什么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呛到了我的鼻子,咳了几声,我看到了一片烟雾爬绕着面前的玻璃,从中间开始往下上散开来,黑漆漆的树影打在地上像一只扭身的虫,怎么蠕动都逃不出那一团已经黑绿的树叶。
还有我自己的影子,抽烟的样子像个新的不能再新的雏鸡,伸着脖子,微微张着嘴巴,整个耸拉的身子像一个高中生,我又贴近了,那双迷离的眼睛,又像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我感觉有点别扭。
“乳臭未干。”
她说完从里屋拿出了一件外套丢给了我。
“走吧,拿上钱。门口有家旅馆,不贵,休息休息吧。”
我拿起外套,是个男人的。
“这是?”
“我老公的。”
“你...”
“别问那么多,大学生真弱智。”
她又甩给了我二百块。
“回去别坐绿皮火车了,过时了。还有,那幅画撕了吧,我看见了,真丑。”
“你叫什么?”
“你还真是执着。”
她替我打开了门。
“我叫坏女人。”
然后笑着又抢回了我手里的那根烟,“出去帮我把这双鞋丢了吧,大学生再见。”
画板和那双紫色的高跟鞋都被她扔了出去,砸在了走廊的楼梯上。
那扇红色的门关上的瞬间,一切好像又陌生起来,我也好像被整个城市抛弃了,尽管我才刚来,还不足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