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儿,本宫平日待你如何?”
“娘娘待我是不能再好了的。”红儿躬着腰,战战兢兢地笑答道。
“如今我失宠,苦了你了。”
“红儿不苦,只是苦了娘娘。”
“红儿,可帮我做一件事。”奴儿的主子走近红儿
“娘娘请说。”红儿的腰躬得越发低了,脚不由自主地颤抖。
“把这个放到淑妃的药膳里。”奴儿的主子拉过红儿的手,将一包白色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这是?”红儿的手如痉挛般抽搐着,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混账奴才,无需多问!”
“娘娘恕罪,红儿知错了。”红儿忙地跪下,又壮着胆子说道,“万一,万一事情败露,恐连累到娘娘。”
“你不敢?”
“非红儿不敢,只是宫里人都知道,奴才是您的人,若败露,红儿哪怕一死,娘娘这也必然会受到牵连。红儿有一保险的法子。”
红儿的主子一听有理,又听得红儿说有更稳妥的法子,忙命令道:“说来听听。”
“咱宫中有个四等丫头奴儿,认识她的人少,可叫她去,万一败露,也好遮掩。”
“信得过?”
“信得过。”
“那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红儿定让淑妃不能如意。”
红儿出得门外,拍拍胸脯,大口喘着气。还好将此事推脱开去了。
四
奴儿答应了红儿,因为她无法不答应。她深知,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沾上的污垢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洗不净的。
十五的月亮圆而明亮。奴儿还是如往常一样爬上屋顶,抬头望着月亮。月亮也不是全是白而亮的,里头也藏着黑影,那么大一块,粘在洁白的月亮上,不增不减。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块黑影?为什么,为什么圣洁的月亮不将之清除?为什么沾着黑影的月亮能安然无恙,并能大放光彩?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奴儿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捂住胸口,好像有什么要绞碎她的心。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反正迟早要死的。
奴儿迟迟未行动,且尽量避开红儿。有时,奴儿坐在少有人至的小溪旁,发呆似的看着悠悠远去的流水;有时,奴儿躲在假山石洞里,蜷缩在一块,细数过两三个时辰;有时,奴儿躲在一旁,看着别人说笑;有时,奴儿抬头望着天空,一片蓝、一片白,偶尔有一只鸟飞过。有时忘了吃饭,有时忘却了睡眠。仅仅几天,奴儿觉得其漫长胜过十年。好似春尽了,夏过了,秋绝了,天地里飘满雪花,冰寒彻骨。
毕竟不能永远逃避,虽说奴儿奢望着能一直逃避下去。奴儿总得回自己的栖身之所,总会遇到些人,想见的或不想见的。奴儿终是逃避不了了,被勒令三天之内将事情办成。
天色暗了下来,奴儿趟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在梦里,奴儿梦见自己渐渐升入天空,进了仙境。在那里,流水潺潺,百鸟鸣啭,仙子抚琴调弦,在空中飞来飞去······
第二天,天气晴朗。奴儿早早的起来了,洗净衣服,晾晒被褥,随后,她便爬上了屋顶,静静地躺了下来,享受阳光的照耀。
晚间,夜凉如水。奴儿悄悄来到淑妃宫前,敲开了门。
“你是?娘娘正忙着,改日再来吧。”开门的丫环道。
“奴儿有要事告知娘娘,此事关乎到娘娘的安危。”
“你且等着。”丫环听如此说,急忙跑了进去。
丫环急急地引奴儿入内堂,奴儿在后紧跟着。一时入内,奴儿见皇上与淑妃并坐于正位,连忙跪拜请安。
“方才你说有关乎淑妃安危的事,快细与说来。”李承德面有怒色,几乎喝问道。
“奴婢名奴儿,乃是德妃身边的一个丫环。德妃妒忌淑妃娘娘怀上龙种,故叫我来毒害娘娘。”
“德妃竟如此大胆。”
“皇上,后宫之中,本就争伐无数,只是皇上您不知罢了。”
“奴儿,你快起身,为何你肯来告予我此事。”淑妃平静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