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是否外出归来的时候带回一条锦鲤?”
“是又怎样,本王带回来区区一条小鱼而已,都被你说是妖孽。那大师快看看我这可还有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殿下这就不知了,那锦鲤已修炼成精。恐对陛下和殿下不利,还请殿下交出来吧。”
“我是不会交的,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自会跟父皇说。”
那术士也知不能逼人太紧,便退下了。只是走之前,轻轻的说了一句:“殿下不会是在心虚什么吧!”
那术士走后,墨白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人走了,出来吧。”
季浅从后面的屏障中走出来,有些心虚“他说的话你信吗?”
“信!”
听到这个回答,季浅面色发白,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攥紧。千算万算,季浅没想到过,有一天竟会被人看穿身份。
她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记得那串你说好看的珠子吗?”
墨白抬起空荡荡的手腕:“看,已经没有了。”
季浅看向他的手腕:“那你怕不怕我?”
墨白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未知的异类,人类总是有着最深的恐惧。
(七)
季浅不见了,从那天墨白沉默不言以后就不见了。
起初他以为季浅只是在外面贪玩,才迟迟没有回来。可一连半月,墨白回房都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摆在桌子上的糕点到晚上还是一般模样。
墨白有些烦躁,连着整个宫殿的人都知道三皇子最近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更加地唯唯诺诺,小心伺候着。
巨雷在漆黑的夜幕里炸开,惊得墨白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大雨砸在地上,敲地地面咚咚响。他想起来了那条笨鱼,笨鱼说过她最讨厌下雨天,那会让她的心情不好。
墨白裹了披风就往雨里冲,有小太监追在后面急得直嚷嚷:“三皇子,伞!”
墨白冲着江南的方向策马而去,他突然就想抱抱那条笨鱼。
大雨如瀑,浇得墨白根本分不清前面的路,连马带人坠入湖水里。
几个时辰的奔跑让墨白无力挣扎,他想这辈子死在水里,下辈子会不会也变成一条鱼。
他缓缓闭上眼睛,由着身子直直下沉。
身下有什么东西在托着墨白上浮,破水而出。
季浅絮絮叨叨:“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这么大雨还敢骑马,落水也不知道游……”她掏出一块精致小巧的贝壳,“拿着它,只要捏碎它就能带你去我所在的地方,在水里自由呼吸。”
墨白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他一把抱住了季浅。
叽叽喳喳的季浅突然间愣住了。
墨白趴在她肩头,附在她耳边说:“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怕你这个妖魔鬼怪。”
季浅腾一下就脸红了。
墨白把脸贴在季浅红彤彤的脸上:“怎么了,脸这么烫,不会是生病吧?”
季浅一脸纠结:“我好像是得病了,人间特有的一种病。看着他的时候会紧张,看不见他的时候会失望,会越来越在意他的看法,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她们都们说这是人间的疾病,得了会死的。”
墨白故作紧张:“那你这样说,好像我也得病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就算是知道了她并非人类,他仍然想每天见到她,和她在一起。知道糕点会莫名其妙的少,他却吩咐人多做些各种各样的糕点出来,每天换不同的口味。是他纵容了她的存在。
“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这种病据说两个人一起得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八)
初八,祭坛高摆,锦鲤的尾巴上系了条红绸。桃木剑、黑狗血,高举的火把,就等妖孽现形一次除去。
大喝一声,符咒顿时开始燃烧。但是直到他做完所有法事,季浅都没有丝毫感觉。
那术士开口:“圣上,妖孽已除。但是微臣却发现又一颗帝星亮了起来,圣上应该退位让贤了。”
这话一出口群臣大噪,皇帝也是满脸震惊:“放肆,来人,把他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