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白是明智的,来到此地,就迁移百姓。不然一但破溃,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偷运私盐,再高价卖给百姓。”她急中生智,想出了这套说辞。
墨白自腰间摘下玉佩,上好的羊脂玉,在手里都是温润的感觉。递给季浅:“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近期我都在云来客栈,若要相助,在下一定尽绵薄之力。”
(三)
“公子,您吩咐打听季姑娘的一点眉目也没有。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罢了,让你查的上次刺杀的呢?”
“是二皇子。”
明知那女子这般不同,又怎能轻易查出来她的来处?墨白把重点放在了盐运上,果然问题不小。
明面上的走私官府已经严查,走私偷转到底下。把盐绑在船底,途中有破损的,沉入湖底,经年累积,造成了湖底的失衡,鱼虾暴动,才有了破溃的迹象。不过有季氏一族在,能稳住湖面,但都是治标不治本。只有从源头解决,事情才能真正解决。
季浅坐在巨蚌中心最柔软的地方,火红的衣裙与额头上的猩红互相辉映,把玩着温润的玉佩。看着的是水里的鱼虾,心生念想着要去人间,她还没有好好地了解这个人间。
她的出现,并未扰乱一房的安宁,主人还在练字。她不懂,世人为何喜爱练字,在她的性子看来分明是一种折磨。却也不打扰他,看着他起笔落笔,行云流水,仿佛那人融入画里,让人深深沉迷。
终落下最后一笔,他扭头望去,她趴在一旁倒也睡得安稳。香炉里焚着桃木香,烟雾缭绕中,他似看见了她在一片仙气弥漫中。手中的笔沾了金粉,在大红色的胎记上面勾勒几下。
都说人认真的模样很好看,墨白下笔时她便醒来,看着那人长长的睫毛,她听见了花开,那是心动的声音。
镜中,是一个美貌的女子轻皱细眉,难以置信地抚上脸颊,大红色胎记在他的勾勒下,俨然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在金粉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花朵娇艳。
她跳跃着步子,抓住他的袖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简直太好看了!”
在墨白皱眉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时,季浅才意识到人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问题。
他说:“跟我来。”
(四)
交合缠绕的几株古树遮住了这方土地,满地落英踩上去尽是松软,溪流是银河,隔绝了嘈杂的尘世,护住了这片净土。光晕浸染,春光演变成暮光。墨白拿着酒杯自饮自酌:“我就要回京城了。”
所有的相逢终究是会要离别了吗:“那你等等。”季浅随手拎起一只坛子,飞快跑到小溪流中,摸索着什么。
她回来之时,坛子里多了一条锦鲤:“送给你,就当是个留念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场宴终归是要结束,他在次日启程归京。大小官员都来相送,百姓把街道围个水泄不通,来感谢帮他们重回家园的三皇子。他张望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有着大红色胎记的女子,终绝尘而去。
一行人策马而去,留下一阵沙尘。只是带着的坛子怎么看都跟这队人马不相配呢?季浅从未如此庆幸,还好她相貌丑陋无人注意,就算是不见了,也没有族人会知晓。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有条小金鱼不安稳地翻着身子,似是嫌弃这一路上的颠簸。装作很像鱼的样子,游来游去!
三皇子平安回到皇宫,是多少人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可是竟带回来条锦鲤,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三皇子的心思了。
三皇子宫跟他主人的性子一样,木质的摆设透出一贯的清冷,毫无生气。随手抽出一本书,翻阅着权当解闷。
一双柔软的手猝不及防地蒙上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墨白下意识地要动手,但是当他听到那清丽的女声,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季姑娘?”
“怎生的如此聪敏!”季浅莞尔一笑,寻一舒服的姿势在一旁坐下了。
本是箭弩拔张的气氛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不自觉的温柔了些许:“皇宫戒备森严,季姑娘如何所进?”
“就那样子进来呗!”她随手掂起一块糕点,让这个屋子里都有了生气。
墨白抽出身旁的长剑,假意架到她白皙的脖子上:“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