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门,大厅是一如既往的简约风格,中央伫立着一座地球的雕塑,还有就是,明明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末日,这个大厅竟然诡异地没有沾染一点灰尘,这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吴越暗自心想:“这里有点奇怪,还是小心一点儿好”;越过大厅,跨过走廊,吴越本来以为这样地标性的建筑应该是某个政府大楼,可所有的房间里只有一些介绍—关于人类的介绍,这里与其说是一栋建筑,不如说是人类历史,在失去了传承的现实,这里的一切就是人类历史本身,目不暇接,一个又一个文字充斥了吴越的眼球,一幅又一副的画面塞进了他的大脑,那有些是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过的景色。
不知不觉,吴越已经走到很深处的地方,周围的画面也渐渐变得单调,等到他反应过来,周遭的颜色就只剩银白色一种,他也不着急,反而加快脚步,朝着更幽深的角落前进;“这里就是最里面了?看着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啊?”,吴越自言自语,他停下脚步,面前是一扇普通的大门,想到这里面可能有人,于是吴越轻手轻脚地推了下门,出人意料的是,这扇大门很是轻易地就打开了。
吴越顿时警觉起来,他推开一道小缝,窥探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与其说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倒不如说这间房屋是不是忘记装修了,墙上、天花板、地板几乎都没有任何装饰,所有都只有单一的白色涂装,除此之外,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吴越一脚踩进来,嘴里嘀咕道:“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人嘛”。
“那要看您对‘人’的定义是什么了”。
吴越猛地一转身:“谁再说话?你在哪里?快出来!”“我就在这里,我当前的形态可能是会让您产生一些误会”,吴越脸色难看,他后退了两步,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从某一特定方向传来的—它来自四面八方,“你对应该没有恶意,不然不可能就这么看到现在,出来吧”。
四面的墙壁突然浮现幽蓝色的条纹,它们好像按照某种规律被安置在每一条既定的方向,一闪一闪,仿佛下一秒就会脱离墙面,光芒逐渐充盈整间里室,慢慢地,光芒也不再闪烁,稳定下来的光纹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好歹让这个房间不再那么单调;随着墙壁上的能源管道充盈,粒子效果如繁星点点般漫入,它就像是倒入水壶的水,渐渐塑造出了人形。
吴越就这么看着它,表情中透露出好奇,人形凝聚,但还是没有具体的模样,它的头部没有分出明显的五官,整体就像一个劣质的玩偶一样,仿佛感受到了吴越的好奇,那人影主动解释道:“抱歉,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出现过了,如果对您造成什么困扰,还请原谅”,吴越一挑眉头:“还挺懂礼貌.....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影作了个屈身礼:“这位先生,您可以叫我—智脑”,吴越来回转悠,他面带迟疑:“你是.....人类?”,“那要看您对‘人’的定义是什么了?”它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又把问题给抛回来了。
“人就是人,还能是什么其他的吗?”
“这样吧,我打一个比方,一个机器人和一名在生物学基础确定为人类的人,同时目睹了一场即将发生的车祸,机器人在程序的作用产生了保护、帮助他人的想法并付诸了行动,而那位人类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嘀咕几句就离开了,请问在您眼里这两人谁才是人类?当然,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做出了一个假设”。
吴越盯着智脑几秒,他耸了耸肩:“首先,你的假设几乎在现实不可能出现,不论是以前,更别提现在了—但我很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在我眼里,他们都不是人类”,构造智脑的光线似乎有些闪烁,他对这个回答其实不太意外,这个反应被吴越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要问为什么,一个没有人类的结构,一个失去了人类的同理心,都不配称为人类,当然”,他话音一转,“硬要说的话,我倒是觉得那个机器人的行动更像是人类”,智脑忍不住开口了:“您是没听清吗,我说的是,那个机器人只是在程序的作用下去救人,而不是主动去救人的”,吴越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个机器人心里其实也很想去救人?”。
看见智脑好像还想再说什么,吴越摆摆手:“别讲这个了,聊聊你吧,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是人类?”,智脑很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他便陷入沉默,吴越也没有去打扰他,一个人静静地靠着墙,貌似也在想着什么,良久,他又开口:“先生,请问您认为—生的意义是什么?”,吴越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这可不像你们会问出的问题”,智脑没有做出反应,他似乎执着于等待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