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微喘了几口气,吴越揉了揉太阳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任何抱怨都无济于事,不如再好好想想怎么做下一步安排,他叹了一口气,倚靠着墙壁,脑海中回想着这些天以来都犯了哪些错误,以确保接下来的流浪不至于因为重复的错误而丢了性命。
突然,吴越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猛然抬头,冲出房门,冲过走廊,冲上了建筑两边架在半空的天桥—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探出脑袋,俯视着叫人恐慌的高度,这样的高度,一阵微风正好拂过,也会让人觉得整座天桥都像一根透明的丝带飘荡,明知这是错觉,也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整颗心脏都仿佛砰砰直跳。
不久,吴越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他的表情里略带一丝兴奋,看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又回到之前的那个房间,收拾好背包,轻巧地背在背后,环视四周,确定自己没有遗落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后,他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面的走廊是大厦的空中回廊,四条成“回”字形的走廊依次排列,被透明的类合金化材质所隔开,确保内部人员的安全,同时也可以尽情地欣赏难得一见的城市俯瞰景,那感觉就像飘飘于天上,在曾经,这里或许也是布满人群,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堆垃圾,和弥漫着灰尘的空气,而看过的城市,也在一片死寂地侵蚀下,失去了人烟味,空留下废墟,与残骸。
吴越走在向下的楼梯上,一边绕开可能是以前惊慌中弄乱的杂物,口中还喃喃有语:“如果我的记忆和视力没出岔子的话,从整座大厦的外观以及结构来看,这里的地下必然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空间,就看那里面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了,可问题是这里有什么必要修建一间隐藏的地下室呢?”,这个问题可能就没有人能回答了,只有下去一探究竟才能找到个答案。
“哼!哼!哼!”,吴越喘着粗气,一只手用力地撑着墙,另一只手则杵着膝盖,刚才不小心兴奋上头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憋着的那口气早就放出来了,体力也早就耗尽,吴越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干净与否了,反正先歇一阵吧,期间他还委委屈屈地低声埋怨:“没事修那么高的楼干嘛,再说真的会有人爬几百层的楼梯吗?”,过了一会儿,他又喃喃自语:“对呀,我不就爬上来了吗?还爬了几天.....”,突然,他猛的站起来,侧眼俯视那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捏紧了拳头:“今天一定要下去!”
底层一片寂静,也感觉不到生物活动的迹象,如果在百八十年以前,这地方肯定不是这样子,只能说时间会磨平一切啊;“当!哐!铿锵!”,一些异样的声响从拐角处的楼梯口传来,吴越边甩着右手,嘴里还边骂骂咧咧:“.....那里怎么会有那玩意儿,没道理啊”,楼梯口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还必须绕过几条小走廊才能到达入口的大厅。
左拐右拐,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大堂主要结构是横式的长方体,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有可能是久经磨砺,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普通的装饰品只是单纯的消耗品,没有人会专门为了装饰物而浪费资源,哪怕资源仍然充足,但这也不是浪费的理由,吴越注意到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吊灯,保证自己处于安全位置,俯下身子拍了拍大堂的沙发。
灰尘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急匆匆地离开原来的位置,沉浮在半空中,吴越又扭头向门口大步走去,大门的位置没有任何阻挡物,连传统意义上的“门”也不见踪影,很快,吴越眼尖地看见,本来应该是门框的两侧,分别设置了两组类似于扫描仪和接收器的设备,随着时代的变迁,科技的进步,普通的门越来越经不起防盗的功能,人们干脆将“门”的概念延伸,深化隔绝和保卫的功能。
如果是没有在户主的个人终端登记过的访客,系统会自动判定为陌生人,并通过外链设备向未登记访客释放一种具有阻隔作用的脉冲,由此调动出人体神经系统的神经冲动,使皮肤外层的感触神经在脉冲的影响下产生出一种触碰物体的错误感官,进而阻挡外来者的入侵,而这套系统是由独立政府操作,自带单独的加密程序,于是想要黑入系统从而破解登录权限的行为基本上不可能出现—除非一种极其偶然的情况,不过在这里并无提及的必要。
这一台设备是吴越在一次事故当中偶然得到的意外收获,尽管平时也没有用处,但既然不占地方,吴越便心安理得地保留了下来,保不准哪天就用上了,其实这也是吴越第一次使用这台机器,当时他心里抱着:“这座楼这么高,想要上去绝对得花好几天吧”,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在这里设置了这个类似于门禁的东西,这东西本来的用处就是为了甄别外来者的身份并给予阻拦,考虑到这次上几百层楼所耗费的时间会出乎意料的长,再者这东西根本就不有用过,哪怕平时压根见不到人,吴越还是选择放置一个,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