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沫夕见状,只是笑弯了唇角,有些忍俊不禁的微拂广袖遮面。不知又是哪位才子,巴巴的上前,“不知姑娘芳名,见…见姑娘一眼,都如沐了春风一般。”引得幕沫夕轻轻蹙了眉,只望望那小生,倒是眉清目秀,不过她倒是无所兴趣。一向牙尖嘴利的流连刚要说些什么。
却被一清亮女声抢了先。“哦?我来看看这个小生。”只见那女子似有灵气,黛眉星眸。幕沫夕轻唤:“潋桦”
名叫潋桦的女子对她笑得极美。下一秒继续对着那小生,礼礼貌貌的抱扇示礼:“她是我朋友,是个极美的女子。你是不错,不过配她,不够。”潋桦认真道。
“潋桦…”幕沫夕有些慌乱。下一秒却在众目睽睽下,被潋桦用轻功带走,一阵风过,草木动而不止。“小姐”流连心里叫苦不迭,回去怕是又要被老爷骂了,这个姑娘实在是太过放肆,她家一向柔弱的小姐怎会与这种人交好,唉。
只留下被惊扰听书的众人,以及那才子仓惶的楞在了原地,一副深受打击的心痛模样…
已是黄昏,潋桦倚在古树边迎着微风吹着玉笛,枯叶簌簌落在她头上,在微风中四处飘散。她凝着眉思着虑,却吹着这冰凉玉笛。
幕沫夕坐在树墩上,歪着脑袋撑着下巴看看身旁风姿不染尘的女子。头上的醉花流仙步摇在风中,如那河畔的柳般轻轻摇曳。“这人间,没意思得很。”她不禁出声抱怨,却是巴巴的看着潋桦,对着她道。
瞬时,潋桦收了笛,笑眯眯的坐在幕沫夕旁边,把玩着她散乱的青丝,无心道:“这世间自是有万种风情的,只是最终也不过求一风雪夜归人。求而不得,自是枉生罢了。”幕沫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潋桦长指突然勾起她的下巴,笑得随意却又温和,“你喜欢同我在一起,是不喜京城吧。那你喜欢他吗?告诉我个答案便好。”潋桦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问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是女子轻柔如絮的声音,却没有那一丝底气一点强硬。
幕沫夕望着灼灼的夕阳,叹了口气,甚是和言悦色道:“初识竹林里的他,我见他风度翩翩,待人接物也甚是稳妥,煮的茶是世间少有的清色。酿的酒十分易醉令人酣畅。我初识你们,尚胆怯。你原该与他感情深些。我们也皆是君子之交。”
“我再没见过比他好看的男子。也挂念了许久,却终是不愿惊忧。”她眼晴中浮动着光,一双手却覆上了她的。
“若你愿意,我可以…”潋桦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刚想说出口。却被她下面的话语打断。
幕沫夕眉间不经意间染上哀色,却是仍笑道:“我以为他天性如此,哪知,为一人。”潋桦蹙眉不语,手中扇在主人用力下起皱欲折。被幕沫夕急拿了过去,素手轻抚,苦笑道,“没必要毁了这么好的物件,也是你惯用的。”
潋桦垂眸,半晌才背了身道,碧绿的发带在风中扬着,“这毕竟也是他题的,你若见物更难受。倒是我的不是了。”幕沫夕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知她定是身于两难的,便故作轻松道:“不会啊。若如此我便受不住了,我便断不会执迷了。”
黑夜不知何时渐袭,潋桦一人坐于屋顶之上,抱着酒坛喝酒。回想她同幕沫夕的那席冰冷的对白。很久的沉默后,潋桦才淡淡道:“你知道将音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想来她通晓音律。每我疲惫倦怠之时她总有抚琴吹笛,令我安神。我以为她会一直是…可是她随这世间苍老而在战火中逝了。世事有变,而我和竹越尚存。竹越再不忘将音。”
“潋桦,你之前疑过没有,还是只以为君子之交罢了。”幕沫夕的眼神中有了犹豫似乎疑自己该不该问。
潋桦语气终究坚定,“我自是不疑。只是这世间红颜太美终不许白发,她亏欠的只是竹越罢了。让一个人念她念到不知何时,还是要将这份感情带进坟墓。将音实在不算良妻,只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