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风起,叶尽数落在两人间,无言,潋桦心中分明了然,却那么无力。她没有对得起谁过,却也没有对不起谁过。她是潇洒习惯的人,才能看淡这世间爱恨。哪怕是将音那样举止淑德,太过无私到一心为百姓,却负了爱人不自知的良善美人
哪怕是幕沫夕那样柔弱沉静,宽宏大量,喜欢一个人宁可留美好印象也不愿戳破令其有半点不厌的文雅美人…
她觉得她始终一个人,不问归途,不问来路。只看流云任风雨,看着漫漫岁月的无情,看别人的命局更替,看这世事凉薄,人心不霁。
潋桦自觉醉了些,抬手懒懒将酒坛放于一边,便想在屋顶上小憩。却在合眸的前一刻,看见那抹白影,在京城上空来去自如。她自知是熟人,却又见他似朝幕府那个方向去了,每每此时,入夜,他才敢去看上几眼她吗,真是可笑。她起身,抬头见明月似乎明月离她很近。
真是不可叙的人情与世故,不是迷局,是命局啊。这场戏,越追越惹人叹息啊。她伸出白玉般的手,似乎可以摸到那月亮却哪是她可以摸到的。便是错觉与妄想了。她的面具,或许该摘下了。
将音,我一定会毁掉,不然更多人深陷在那份毒瘾般的感情里,我在你沾血的眼晴中,早知道这场生死局,谁败谁胜了。
那场战火,注定。那个你,注定。这些宿命,注定。我,注定,留在这里,无情无心。她眼中不再迟疑,有无数的黑夜,住了进去。这些黑夜,没有尽头,星月焚尽。
清晨的竹林,阳光弥漫得整片金黄的世界仿佛隔绝了一切,有郁郁苍苍的花草树木。潋桦一蹦一跳来到这里,走到远处竹府外,脸上的笑意始终清浅。
“你每次过来都这么没有规矩。”竹府里沙哑的男声透着清冷。潋桦只是无畏的直接推府门而入,却不忘带上府门。只见满院桃树己是满架香气。一个一身白衣温润如玉剑眉星目的少年郎站在树下手上拿着一卷书,正在看书。
“竹越,你这府实在冷清。我过来暖暖人气么”潋桦自动自觉的坐在院中竹椅上,吃起他给她提前备好的糕点,笑得如阳光般美好无心事。
名叫竹越的男子看她一眼,他白衣胜雪,姿容似雪般干净无暇。潋桦却他灿然一笑。“你从不常在我面前提起沫夕,为何啊”她突然站起来,玩笑话的问着,不过却是饶有兴趣的问着。
竹越眼中清明,笑得温和,“她是你的朋友,干我何系?”
潋桦却是笑得更欢了,她走到他面前,对他启唇道:“我早该知道你的性子,真是白问。只是沫夕家世不凡,大抵是要许配人家的。我倒真为她担心,寻不了随心的,也只能寻个有金有银的凡夫俗子了。”
“以她的心性,唉,作践了作践了。”潋桦坐回竹椅上,故作叹道。
竹越脸上没有动容,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潋桦,世间皆有命理。不必多思。你也管不了别人的命运。只要过好自己的逍遥日子便好。”他缓缓走到竹椅边,望她一眼,将书卷轻放在桌上。便进屋去了。
“公子,公子…”只见一小厮抱着一堆爆竹匆匆从府外跑进来。“你家公子进屋取暖去了。”潋桦喝了口清茶,十分清闲的冲小厮得意洋洋的笑。
那小厮羞红了脸。“这爆竹是什么情况?”潋桦十分有兴趣的问。“公子要的,也不知何用,过了几天就是京城的花灯节了,大抵是用来庆祝的吧。”那小厮猜想道。
“哦,这般。看来你家公子也不是全无人气的。那你便去好生放着吧”潋桦对他道。那厮这才告辞。
潋桦突然想到那日,她想到便垂头笑了,却是笑出了狠意。那是京城的第一场雪,那裹着红色裘袄的美人站在巷道边看雪,身后却突然有烟花绽放,那美人回头隔着烟花对那剑眉星目的男子巧笑嫣然,仿佛用尽一世的回眸一眼。
却不识身后那被那美人所护,喜酒喜茶的戏子褪下戏服换了最爱的青衣,青丝挂在屋檐。正极开心的看烟花,也看见了那美人眼中美好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