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好,然后对她微笑,卸下一身戒备与彷徨,逆着光,和她梦里的人好像。
Part5
晚上的时候梁枫带她去有名的马克斯酒吧,两人坐在了看表演最好的位置,他们点了些招牌的俄式香肠、香煎鳕鱼、乌克兰红菜汤、皇后沙拉。
一群大长腿俄罗斯姑娘在舞台上跳钢管舞,其中一个还对着梁枫抛了个飞吻,被张圆圆凌空抓住扔在一边,引得梁枫哈哈大笑。
食物很好吃,只是有些贵,估计这一桌要1500左右,张圆圆骑行旅行一个月了,身上的钱不太多了,估计很快她就必须打道回府了,正想着这些呢,却发现他从随身背的那个黑包中拿出了一叠钱数了十几张递给了俄罗斯服务生,甚至还给了小费。
张圆圆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哪里是没钱要她收留?梁枫笑着看她,凑过去吻她的嘴角:“别生气了。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张圆圆看着他绕过几个桌子和等在门口的一个俄罗斯男人离开了。其实张圆圆说谎了,她并不确定他是否会突然离开,如果梁枫真的这样做,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见面开始到现在,她其实也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如果他离开了,她去哪里找他呢?
手机里的一款新闻APP发送了通知,她把视线从俄罗斯魔术师的脸上挪回来,点进了头条。
“南都讯,已经消失三个月的太原5.10杀童案疑凶梁XX仍然在逃,警方发布全国通缉令,悬赏奖金10万元,希望广大市民提供线索,抓捕疑犯归案。”
张圆圆看着那张照片,手都颤抖起来。
“等着急了吗?”
张圆圆手一抖把手机掉在了地上,梁枫比她快一些捡起了手机,看到了屏幕上是他学生证上的照片。
此刻一些点连成了线,无比清晰。张圆圆一路骑行看到警方在飞机、火车、轮船、汽车等多个交通工具上进行排查,设置了检查点。他们没有抓到他,因为他是学法律的,他多么聪明,骑着自行车逃亡,多么疯狂,谁会想到。这样的反侦察意识一般人怎么会有。
所以他失眠,暴饮暴食,厌食,大量吸烟。出门的时候总是戴着墨镜,吃饭也总会在光线暗淡的西餐厅,他总是显得忧郁无助,笑着的样子都那么苦闷。
这一刻两个人谁都没看谁,梁枫牵着张圆圆的手出了酒吧。依旧是他用自行车载着她,他把她带到了他们最初交谈时的那个小公园。梁枫把车立好,拉着她的手坐在公园的椅子上。
“你知道了。”
“是。”
这一切都超出了张圆圆的承受范围内,她想要呐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大脑就像要炸开一样。
梁枫问她:“你想听我解释吗?”
她点头,用力的点头。她要听,她想听,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我的父母离异后,我母亲回到了俄罗斯生活,我父亲在我大二的时候去世了,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刚刚10岁,我一直带着她生活。是我粗心,我没有照顾好她,她被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猥亵了将近半年,这半年我明明能够感觉道她变得越来越不爱笑,总是做噩梦,可是当我真正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精神失常了,偶尔清醒的时候对我说了那个教务处主任做的事。
我去公安局报案,可是公安局的人不相信我妹妹说的话,说她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既是未成年人,又精神失常,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很低,经过他们的交叉验证,学校、教务处主任家人朋友都反映他是一名优秀的教育管理者,明年还有可能升职副校长。
我去了公安局很多遍,最后他们都不再听我多说一句话。甚至有个警察对我说,让我也去查一查我的精神状况,是不是我们家有精神病史。我妹妹才10岁,她以前多漂亮多聪明,可是现在她已经没了希望,没了正常的生活。
有一天我喝醉了,就决定要自己去实现正义,哪怕我坐几年牢都不要紧。我绑架了那个教务处主任的女儿,她比我妹妹还要小,只有六岁。我只是想威胁孙XX让他去自首,然后我也去自首。我并没有想伤害那个小妹妹。
可是她太害怕了,她不吃饭,不喝水。第二天我去外面买水果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我很害怕,非常害怕。然后我打电话给了120和110,把我租的房子的位置告诉了他们。我还打电话给孙XX,只是他没有接电话,后来我才知道他去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