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婆的病在一个雪天又犯了,病得很厉害,她在破被中咳得缩成一团。娘无助地望着四壁空空到处漏风的家,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眼看外婆快不行了,娘忽然擦掉腮边的泪珠子咬着辫梢儿冲进了茫茫的飞雪中。黄昏时分,破屋里第一次飘满了药香,而就在那个雪天,娘的一头长发也随着轻盈的雪花一起飘然落下,落下……
娘那年十七岁。
娘的故事是外婆说的,静那时正在嚼着泡泡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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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很像娘,红润的脸蛋,黑黑的眼睛,也是一头长发,扎着个翘翘的“马尾巴”,发上红红的蝴蝶结衬出浑身的蓬勃朝气和青春活力。
静是家中的独生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娘幸福。
静也爱美,发油、眉笔、香脂等小化妆品和地摊上那些廉价的首饰塞满一抽屉,静常躲在自己的小房间内对着镜子涂抹半天。当然,那些小玩意儿是背着娘买的。
娘已经不美了,昔日光洁的脸庞如今已爬满了皱纹,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风霜的印记。一头重新蓄起的头发却依旧乌黑闪亮,比做姑娘时的更长更多,娘在脑后盘了一个大髻。
娘最喜欢看静洗头发,常站在那儿看着静把长头发浸湿,涂满她叫不出名来的“二合一”,把头发弄得白泡乱飞。娘每当这时便有些发怔,是在怀念那一头十七岁的长发?还是追忆那些苦涩的岁月?只有娘自己才知道。
静考上中专了,是自费的。娘喜得做梦都在笑,“我家静儿有出息呢。”娘说。在小学未毕业的娘看来,中专生就是文化人,就是古时的秀才。自此,娘额上的皱纹愈见深刻,单瘦的身影愈见忙碌。静读书是要很多钱的,2000元一学期对娘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娘弄了一辆破板车,白天在村里收菜,第二天再和爹半夜摸黑起来拉到五六里外的镇上贩卖。娘很累,但心里很甜,逢人便脸上笑开了花。
不久,静来信了,信中说:“娘,我第一次觉得咱们村里是多么贫穷和落后,省城里到处是高楼大厦、高速公路、几层的立交桥,家家都有大彩电、电话、vcd,哪像咱家那个14英寸的破玩意。娘,你想都想不到城里有多繁华……”
娘看着信,想:我家小静真见过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