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娇露坦白出来的数次夜游均被对方驳斥为无稽之谈,最近学习紧张,自家儿子看书到深夜,这是全家人有目共睹的。叶琛及娇露班的班主任及同学,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双方交往,就连一句话也没见说过。
这下子,娇露家人傻了眼,年级段乃至全校炸了锅,到处流传着一个平凡女生暗恋隔壁班校草,结果爱而不得中了邪发了神经病的狗血故事。
娇露苍白着脸,倔强的顶着流言去上课,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陈娇露暗恋叶琛!”上面还圈了个甜腻腻的爱心,她屈辱的跑到隔壁班,想和叶琛说个明白。
她想说她没疯、也并没有暗恋他,她还想问,承认和她是朋友,真的有那么羞耻吗?
可这些话在见到叶琛的同时,瞬间消散如烟。他走了过来,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甚至比刚认识的时候更冷漠,像把刚出鞘的匕首,清隽而锋利。他经过她,没有嘲笑,没有责备,像经过一片素不相识的云。
那一刻,娇露觉得有什么在心里冲击着,叫嚣着想要一股脑的涌出来,好像一株弱小的芽,压在血肉深处,拼命撞击着想要破土而出。
巨大的耻辱后紧接着排山倒海的羞耻感,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与存在,终于开始承认自己的神经也许真的出了问题。
她从喜欢上叶琛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刻的耻辱。
原来,她真的交了个幻想中的男朋友,成为别人口中的“疯子追求者”。
而现在,疯子再次发疯了。
三
火车飞速奔驰,像个试图偷走时间的贼,外面灼热的阳光混合了清凉的雨水,一场太阳雨湿漉漉的带着夏天朦胧的气息从车窗外飞快掠过,就像闪闪发光的流水。
“你那么优秀,我好高兴,我好难过。”
娇露站在清华大学的西门口,看着自己十一年前QQ空间。初中毕业后,自己拼尽全力终于考上了县里的高中,而叶琛却早已接到本市最好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之后一路扶摇直上,毫无悬念的考上清华大学,终于成为娇露人生里,遥不可及的那一轮明月。
“你是……陈娇露?”肩膀被人毫无预警的拍了拍,转过身去,面前的男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娇露点点头,二人随即前往就近的餐厅坐下。
“你和阿琛是初中同学?就在那个……乘四中学?”
“是嵊泗。”娇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说,“初中时,我们是好朋友,毕业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
“那你这次为什么……”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凭空失踪。”
男人没有追问下去,“那你今天想问什么?”
“你所知道的的,和叶琛有关的一切。”
“那一句话就可以说完,我们不熟。虽然和他是室友,虽然都是法学院法律专业,可我们的交集真不多。”
“那他还有其他朋友吗?”
“这家伙和我一样天天沉默寡言,哪有什么朋友。”男人颇有些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在家乡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考上这儿以为就是登上神殿,没想到这只是开始,比我们有才华更牛逼又死命用功的人多得是。不过他女朋友很漂亮。”男人突然笑了,笑声像把手枪,连发击中娇露的心脏。
“女朋友?”
“确切的说是未婚妻。她人美身材好,大长腿,听说家世也厚。能看上谁是谁的福气,这不,叶琛还没毕业就去了她爸开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资格证也考下来了,前途不可限量呀。”
“那他为什么会失踪?”
“他女朋友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男人看看手表。
“能告诉我那家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吗?”
“可以,但我和你打赌,他们不会对你说一个字。”男人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个号码,递过去。
“这是……?”
“一个医生的电话,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叶琛……生病了?”
男人指指脑袋,“这是个心理医生。别说是我提供的。”
“谢谢。”娇露站起身来。男人的背影却未如她想象般远去,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温热而轻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