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起儿媳的腿深深的进去了 宝贝把腿分大一点让我塞冰块
“那孩子是垃圾,可以删除”。张志祥忽然感到恐惧,周身肌肉抽紧,一阵寒战。他茫然四顾,没人跟他说话。人们都在顾各自的事。四周是忙碌中的平静,或者是平静中的忙碌——就是普通的汽车站那种惯常的景况。可他分明听见了这句话,这句凶险的话。也许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受到压抑的愿望?这愿望被不知不觉的挑拨怂恿,最终冲破理智的关卡变成低声的喃喃自语?他又一惊,赶紧四下张望,没人听他说话,他根本就没说话!他感到冷,尽管是立在阳光下,那阳光晃眼地亮又晒的皮肤发烫,他还是感到浸透般的冷,那是一种恐惧流,一种深藏在内心底层的受到重重密封却又终于冲撞喷涌出来的恐惧流,冷森森的几乎把他淹没。
这是一个不大的县城的汽车站,从市客运中心上车也就一小时的路程,张志祥下车后没有出站,他立在停车场上,感到孤零零的。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可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总会在周围的某个人的注视中。停车场候着七八辆客车,乘客们来往上下,匆匆忙忙,在阳光的普照下,皱着眉,眯着眼,脸上冒着油汗。司机在一旁举着大号杯子仰头喝水,抖着书刊杂志的小贩快速的在车辆间穿梭,朗声叫着:“有报刊有书本儿,坐车解闷儿不打盹儿——有言情的有武打的,还有执法犯法的。有解梦的,有算命的,还有僵尸起性的”。张志祥低声的笑一下,抖抖肩膀,看看地上的身影,寒冷消退了,周围充满了燥热。现在,他摆脱了愣愣症症的发呆,知道该往哪里走。车站院内西南角的收费厕所,有消息等他。
他压住步子,极力从容不迫,走过一排遮阳伞。伞下的水果摊嗡嗡地起落着蜂或是蝇,一堆黄灿灿的杏衬着晒蔫的绿叶,一堆紫乌乌的桑葚儿散着清甜味儿。随口问一句,小贩抢着答:“大甜杏一块伍!酸了白吃不甜不要钱!”“新鲜桑葚两块伍!随便挑随便拣”
半人高的铁栅栏横在厕所前边,一块木牌歪吊在栅栏上,粗黑的字体告示着来人:“厕所收费整伍毛,自备零钱不用找”。管收费的是个胖胖的黑脸娘们儿,坐着个乌脏的凳子,手里捏着一叠毛票,面前漆皮斑驳的桌子上有个纸盒,里面散着些硬币。一个像清洁工的男人,蹲在桌子旁仰着脸对胖娘们儿说着什么。厕所里边挺暗,张志祥边撒尿边转着脖子环顾,一个蹲坑的人在吭哧吭哧地使劲,一个斜挎着黑包,衬衣刹进腰里,黑净的皮鞋浮着些细浅的尘土的像是跑业务的人,把半瓶矿泉水塞进包里,急急地撒又急急地走。像浏览风景画似的,张志祥的眼波快速的在墙上扫描——墨汁手写的,还有红,黄,绿,白纸打印的广告语杂陈显赫——“巨根猛男交友”,“手机监听器”,“办证刻章贷款”“出售手枪,迷药”,“专治各种性病,当日根除,无效退款,替患者保密”。“麻将牌绝技——背后认牌,开暗杠,巧凑一条龙······保你万无一失”。“帮你讨债”。不,不是这些,不。张志祥要找的是——呕,在这儿,门口的墙垛子那儿,一方薄软的绿纸,黑印刷体字:“提供各种硬件修理,更换。软件设计,删除”。下边一行手写的电话号码。
张志祥转到车站外,立在路旁的一棵柳树下,小心地看看四周,拨通那个电话。接话人很简短地告诉他个地址,就在车站附近,步行十分钟可到,没多说一个字就挂断了。张志祥按对方说的走了十分钟,那地址是假的。
上当,受骗,可是为什么呢?就图让他白跑一趟?恶作剧?心理测试?圈套!谁干的?这么神秘?张志祥沮丧地蹲下。
事情是一个月前开始的。像往常一样,张志祥打开楼道里的报箱,各种传单,超市的促销会员价目表随着报纸掉出来。也像往常一样,他不屑一顾地把那些宣传品捏成卷儿,打算塞进垃圾袋扔掉,但一叠印刷品掉在地上引起他的注意。那是折成可以张合的手风琴状烟盒大小的一叠,抖开瞄一眼,九张一体相连,九种深浅颜色,纸张和印刷质地精美,中间的一张印有“刮刮卡”字样,设有刮开虚线。而其他的各张都只印有一句话:“刮开好运来。”并印有箭头——都是依次指向中间那张的。张志祥对灌液化气,清洗抽油烟机,修电脑,保洁,搬家之类的小广告卡并不留意,这天也只是稍稍好奇地随意地刮开了那刮奖区。一行小字牵住了他:“那孩子是垃圾,可以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