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朱和盛不是给按了个朱三太孙的身份,现在多数已经一刀了账了。
可他现在成为了比力值钱的“高仿朱三太孙”,那就不能随随便便一刀杀了。这死无对质的,康熙小圣主也不大概给邓光明、薛章、凤鸣山这仨狗官放赏啊!
看到朱和盛的感情已经不乱下来了,陆班头也是大松了口吻,便招呼部下的两个皂隶上前把戴着镣铐披着锁链的朱和盛扶持起来。
因为朱和盛这几日都盘腿坐地,也不大能动弹,腿脚早就麻木了。现在被人扶持着也不大能动,走得很是费劲。
还有车啊!朱和盛心想:“条件倒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车了?”
想到这里,他就被两个禁卒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潮州知府衙门内的司狱司牢房。
府衙司狱司的牢房,位于府衙正门内甬路的西侧,衙门内的甬路一般环境下是不走人的——这是条“死路” 大概叫“鬼路”,只有在押解死犯人时才走!
包含衙门里的大老爷在内,城市从甬路东侧的道路进出。
这会儿朱和盛就看见对面的甬路东侧已经占满了全副武装的兵丁,兵丁们还前后蜂拥着一顶四人抬的蓝呢大轿。
不外朱和盛要坐的车却不在那里,而是摆在了甬路西面的死路上,是一辆用料十足,纯手工制造的木质囚车!
哦,便是一辆板车上装了个木头笼子。
这辆囚车周围,站着十二个穿戴衙字公服的胡子男,一个个看着都凶悍!
不外这些凶人瞧见朱和盛出来,却都如临大敌一般,神色告急的攥着棍棒和腰刀的刀把子......就仿佛看见什么凶神恶煞一样!
朱和盛知道那个原版朱启炮是相当凶悍的一个贼头!但是再凶的贼,现在也是阶下之囚,待宰之羊了。
想到这里,朱和盛只得长叹一声,一步步的走向了囚车。
囚车的木门被人打开了,里面的空间很小,朱和盛现在的个头很壮,只能缩着身体钻进去。陆班头固然很好心的给他在囚车底部铺了条褥子,可是坐起来仍是很不舒服,底子不能和他在二十一世纪拥有的任何一台汽车相比......多好的车啊,都没了!
......
朱和盛的囚车由一头驴子拉着,摇摇晃晃的就出了潮州府衙的大门,跟在那顶蓝呢官轿背面,由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兵丁押着,敲着铜锣,背着论语,就上了潮州府的大街——对,便是有人在背论语,不是朱和盛在背,而是前面那顶官轿周围的衙兵在背!
他们傍边有人拿着铜锣,一边走一边敲,“咣咣咣”的敲了九下之后,就起头背诵论语,也不多背,来往来来往去就一句“谨而信,博爱众而亲仁”......估量这帮衙兵也就会这一句吧?
潮州府城的大街上很是冷清,没有什么行人,偶尔看见几个人,都抱着胳膊,驻足在街边旁观,没有一人给那蓝呢肩舆里面的官人下跪的。
不外看这些人的衣着和睦质,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苍生,不是有功名在身,便是栖身在潮州府南城里面的旗下之人!
街边大部门的店肆都上了门板,看那些门板的褴褛水平和上面积攒的尘土,就知道这些店肆已经有很多多少年没开张了。
而潮州府城之外,固然就加倍冷清了。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没什么人,两侧的农田里面长了一些一看就很萎靡的作物,只是偶尔见着几个农夫在田里劳作。路边的村落集镇的数量很少,并且都没什么人气,有些个集镇爽性便是一副被遗弃多年的样子。
押送朱和盛的步队走得也烦懑,一天也就走个一二十里,然后就会找一处大一点的集镇或是庄子歇了。
作为薛狗官最信任的皂隶班头,陆班头这一路都陪在朱和盛的囚车边上,负责照顾朱和盛的起居,还陪着朱和盛聊天解闷。
也不知道是成心试探,仍是真的热爱大清朝的首善之地,这个陆班头时常会和朱和盛说起北都城的名胜奇迹。
朱和盛固然是土生土长的潮州人,可是他年轻时在北京上过大学,后来赚到钱了也常去北京,所以对北都城仍是挺熟悉的......什么故宫啊,什么天坛啊,什么什刹海啊,都去过不止一回了。不外最熟悉的仍是海淀区那一带,什么颐和园、玉渊潭、紫竹院、绮春园、长春园那些处所,那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处所。
现在朱和盛一说起北京的那些好处所,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啊!
他现在太惦念巨大故国了——可以说,现在全世界没有人比他跟热爱巨大故国了!
如果老天爷能让他归去,他包管再也不干“高仿行业”了,也不在潮州住了,就去北京住(他干高仿行业赚到钱的时候北京还不限售呢)。天天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挨个去给老一辈的怀念馆鞠躬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