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看见妈妈说太大了每天晚上听见妈妈叫疼/图文无关
还是那条路。这边有座小桥,我爬上桥去。只看见一辆老式28大自行车歪在路边。车轮已经弯了起来。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看着。
于是我放心的向老头走去。一边用眼角偷偷瞄那两个人,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走。只听见其中一个说:“这个老头是吹喇叭的。专门给别人葬礼上吹喇叭。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赶回去吃饭呢!这下家里人等不到他回去了。真可怜啊!”
另一个声音传来,“你认识啊!那你赶紧去告诉他家人啊!看样子还没断气呢!起码赶来见见最后一面。”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现场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抬头看看了天空。一朵暗淡的灰色云彩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在天上。似乎连太阳没有那么明亮了。
老头看着真惨。眼睛已经闭上了。眼角有一丝细细的红色,耳朵里流出豆腐脑一样的东西,红白相间。下巴上全是这种东西,鼻子里流出的也是。他还在缓缓的呼吸着。那豆腐脑一样红白相间的东西,随着他的呼吸倒流一点进鼻子里面,然后又坚定的顺着嘴唇往下淌。
我看见旁边有个黑色的皮包,露出一小截喇叭嘴,包上有几点红色滑落。
我打开包,想看看老头的喇叭。谁知道包一掀起来一下流出了满满的红色。我赶紧回头看向老头。他还是那个样子,闭着眼睛缓缓的呼吸,红红白白的坚定的流淌。
“爷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的眼珠似乎动了动。我猜他可能想看看我是谁。于是我摸了摸他的眼睛。有点热。
“孩子啊!我不行了。我是汪庄的汪德才。你能不能去我家,告诉我家里人一声,就说我在这里。”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老头,他的眼睛里都是透明的泪水。我告诉他已经有人去他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就好。”老头在我面前慢慢淡了下去,像我用橡皮擦去写错的字。
“爷爷,如果你去了天上那朵云里,能不能告诉我的朋友小猴子,就说我看见他了,等我放假就偷偷去找他玩,问他还疼吗?我想他应该已经好了吧。”
老头没有回答我。因为他太淡了。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灰色烟气。空中似乎有一声叹息,我抬头却什么也没有,连那朵云彩都不见了。
老头的鼻子已经不会把豆腐脑吸回去了。我知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