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正好碰到我的胸,我知道他是无意的,但还是脸红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楞了一下,然后说:“那个,林霄,你帮我拿两个高脚杯吧,就在酒柜上面的格子上。”
“好。”
我喝的很少,吃的很多,我怕自己喝多了意乱情迷。
陈晨反倒喝的有点多,一杯接一杯,也不怎么吃东西,他的脸有些微红,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看。
我们吃完没多久,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他兀自叫了代驾,然后跟我坐在后边的座位上。
篇二
那一年,我十三岁,正读初一。
有天午后,我在学校的厕所里屙“金条”时,蹲在我旁边的两位高年级男生正在眉飞色舞地议论着他们班上的某位女生,他们似乎同时咬牙切齿地说那位女生比较“骚”!
这话说得显然有些露骨了。不过,如你所知,尽管我们当时在老师的面前都表现得比较乖,比较听话,但在背后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后来,他们在关于那位女生的海绵体到底是大还是小的问题上发生了严重分歧,一位说沟深必然波大;另一位则立刻反驳说沟深只能说明坚挺,与波的大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二位学兄才高八斗,不时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大有在蹲坑上一决雌雄之势。
我怕他们两个人一旦打起来,可能会一不小心误伤到我,把我一脚踢到粪坑里。你要知道,我们西南乡的少年都比较强悍,经常把人踢到各类粪坑里。所以,为了避免此等粪水浇头之灾,我赶忙把自己的一张小脸凑上前去苦劝了一句:“二位学兄,你们冲上去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听了我这一句如此切中肯綮的金玉良言之后,二位学兄却全都缄口不言了,蹲在蹲坑上好半天一声不吭,只是时不时用力地抽一下鼻子,再抽一下鼻子,好像要换一口新鲜的空气似的。
读书人往往就是这副德性,只要理论一联系实际,就会立刻吃瘪,就会像二位学兄这样,只敢用力地抽一下鼻子。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是轮不到我孙小蛋发言的,因为那会儿本人对此类知识的储备还不是很充分。再说,我们镇上的录像室放映那种带颜色的片子时往往要到后半夜,票价也要十块钱一张。你要知道,这在当时绝对是惊人的天价!因为十块钱可以买到一头将来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发家致富的小猪崽了。
而更为可恨的是,那个录像室的老板竟然不肯让我们这些初中生欠帐,他常常振振有辞地说,十八周岁以后才可以欠账!靠,弄得他好像上过我们初中的政治课一样,知道十八周岁是个可以欠账的分水岭。
尽管我心里一直有些痒痒的,想一睹为快,搞点儿知识储备,以等将来和同学们吹牛时可以大显身手、出出风头,但最终还是没敢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踏进录像室。我那个杀猪的父亲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是知道我偷了家里的十块钱跑去看一场黄色录像,一定会剁了我的小屁股。他剁过那么多的猪屁股,剁起我的小屁股来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因此,像这种在学校臭烘烘的厕所里从那些高年级男生的嘴中获得一些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实在是一条不可多得的途径。以至于后来一听到我们英语老师在课堂上瞪着双眼、煞有介事地说“AllroadsleadtoRome”时,我便深以为然。
我们班的许多男生都觉得很奇怪,他们说孙小蛋这家伙怎么老是傻乎乎地蹲在厕所里呢?!我听了却一笑了之,秘而不宣。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主要是因为当时蹲在我旁边的上一拨学兄讲完故事擦好屁股走人之后,下一拨学兄来了又继续开讲。俗话说好戏在后头,而这下一拨学兄往往讲得确实更精彩、更生动、更引人入胜,常常让人觉得忽然置身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而彻底忘记了在蹲坑。
再说,我总得让人家把话讲完吧,人海茫茫,人家也难得遇到一个像我这样求知欲特别强烈、且特别执著的听众。以至于后来一看到我们学校黑板报上那一句加里宁的格言“我们要像海绵一样吸收有用的知识”时,我便同样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