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递纸巾给他,他会意地接过去,然后笑笑说,“好久没有吃得这么开心了。”
我也笑了,看到他这么开心,我的心里比什么都开心。
4
回去后,我把在西安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闺蜜。闺蜜一拍大腿,叫道,“有戏啊!”
我咬着吸管,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你这个傻瓜,”她戳着我的脑袋说,“虽然我也不敢确定,但至少说明他对你有好感啊。赶紧地,趁热打铁。”
闺蜜的鼓励,让我的心也蠢蠢欲动。想着下个月他的生日就要到了,不如就在那一天跟他表白。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也着实一惊。我是一个矜持的人,从小到大,连话都很少跟异性说,更遑论面对面,赤裸裸地跟对方表白了。
但大文豪雨果不是也说过吗,“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我用喜欢的作家的话给自己打气。
周六,我约闺蜜一起逛商场,想为他挑选一件特别的礼物。
逛了大半天,终于在TISSOT买了一款称意的男式手表。
一走出店,闺蜜就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抓住我的胳膊左右摇晃着,“累死了,走不动了……”。
为了犒劳她,我带她去吃她最喜欢的鹿港小镇。
菠萝油条虾,酥脆香甜,Q弹饱满。还有我和闺蜜最爱的综合冰,香浓糯软的红绿豆,炼奶从"冰山”上淋下去,我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感觉吃到的每一口都是幸福。
吃完饭,我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准备去结账。突然眼睛一黑,“咣当”一声倒地。等我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医院了。
闺蜜凑近我,脸上余悸未消,“亲爱的,你怎么了?刚才吓死我了……”。
我看着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我笑着安慰她说我没事,说着还掀起被子在地上转了两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马上就能出院了呢。”
“你不能走。”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声音温柔,语气里是却是不容回绝的坚定。
我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自幼我便敬重两类职业,一类是医生,一类是作家。前者拯救人的身体,后者拯救人的灵魂。
她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去做个全身检查,年纪轻轻的,突然晕倒,可不能掉以轻心。”
我只好配合地乖乖点头。
下午四点多,我躺在医院的彩超室里。
“你的右侧卵巢长了一个囊实性包块,”做检查的医生一边写报告一边对我说,“等会儿,拿着去找医生。”
我整理好衣服,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也许我的小肚子就是这个包块惹的祸吧?
接过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温度的报告单,对我这个不懂医的人来说,上面标注的数字和医学名词简直就是一纸天书。
主治医生扫了一眼报告单,又抬头看看我,我清楚地看到她眉心微微凝固了几秒,“明天上午做一个腹腔镜手术”。
一听说要做手术,我一下子慌了。下周一我还要和柏宇轩一起去上海出差,这样好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想错过。
我试探地问道,“赵医生,我的情况很严重吗?必须要做手术吗?”
她没有再抬头,只是盯着报告单,语气平淡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进一步检查,确定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听到“恶性”这个词,我的脑袋“轰”地一下炸了。太多的电视剧情节让我知道恶性肿瘤的另一个名字就是癌。
闺蜜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定是良性的,良性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汗涔涔的,不停地在抖。
相较于闺蜜,我很快恢复了镇定。或许是年轻吧,总是心存侥幸,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周日下午,我拿到了命运的判决书,一张标注了“癌”的报告单,薄薄的一张,却仿佛千斤重。
柏宇轩的身影蓦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还没有跟喜欢的人表白,怎么能得癌呢?
医生告诉我肿瘤较大,不易剥离,应尽快安排手术切除卵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