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翻遍全世界也得找到他!你别以为你有……我是没钱没势,可我不怕,我天天来这里,天天去你家门口守着,我天天贴传单告诉大家,我让大家都知道!”
“你还可以找媒体找电视台。”精品女人冷冷地说。
平常女孩儿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她心里明白她和这个老女人的对峙是实力悬殊的,她也疑惑自己的男友到底在哪里。她没有证据,她势孤力单。可是怒气在胸腔肺叶里涌动,她明白,在这个老女人面前,她唯一的资本是年轻,可年轻有用吗?可没用也得说!
“你说他普通不难找,那你为什么不到人群中去找别人?啊?像他这样的男孩儿人群里不有的是吗?啊?你有的是钱,找什么样的不行?他那么年轻,你这么老……”
“我不想再跟你这样没素质的人多废话,你走吧!”精品女人站起身,很优雅地做了个请对方走人的手势。“你也太放肆了,在这里,这里——这种地方也是你放肆的?”她对平常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并不高,表情也不激动,但神态之间透出一种威压:“你再来这里胡闹,保安就押起你来,外边也会有人收拾你!你听好了,记住了。”
“你……你欺负人……欺人太甚……不要脸!你!就算他自己消失也是……那也是你……。”平常女孩儿哭了出来,她以仇视的目光盯着精品女人,可心里知道斗不过她。
精品女人看出来,平常女孩儿已经被吓住了,无计可施了,接下来,像逗弄猫儿狗儿那样,她要再逗一逗,哪怕对方的爪子抓疼她——稍微疼一点,她还可以反手给她一巴掌,让她知道放肆的结果是什么。
“哎,”精品女人叹口气:“你呀,你骂我什么我不计较你,你毕竟还是个孩子,你经历的事太少,不懂的太多,你知道他内心的需要?你能给他这种需要?你能给他的,别人——别的女孩子也能给他,你不能给他的,别人都能给,可是你不能,你能给他什么?一张年轻的脸蛋儿而已——还不算漂亮,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大街上比比皆是,你要是真的爱他就要为他想,替他考虑,他走了,远走高飞了,你祝他幸福不就得了!”
平常女孩儿已经没心思跟这个老女人斗嘴了。她穿起羽绒服径直走出大厅。
是啊,她真的了解他吗?他是她学美容美发时的同学,家在张家口的一个县的农村,生的单薄柔细白白净净,手很巧,是天生做头发的料——平常女孩儿以前开玩笑时曾说过,等她结婚时,不论新郎是不是他,都要由他来给盘新娘头。他曾经回老家在县城开过美发店,那时他和她的朦胧爱也就断了。可是因为生意不好做,他又跑出来打工,两人又在同一家美发中心相遇,朦胧爱就又续上并且很快挑明,两人曾经多次商议过在什么地方开店,开店要多少钱,最主要的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开起店来,他对平常女孩儿说,一定不能在不起眼的地段开那种简陋的店,那二十年也翻不了身,要开就开有模有样的装潢好设备全的,要焗、烫、染、护、吹,洗、剪、拉、接、理都全都前卫,还可以包括绣眉修眉,艺术纹身,还不能等十年以后,不能,也不能指望家里的资助,因为家里没钱,没有,要尽快多挣钱。他是有事业心的肯担责任的男人,也是爱她的男人,为了两个人的好前景,他又学了保健按摩,业余时间去“良子保健”掐头捏脚另挣一份。不久,他掐头捏脚的手艺获得了男女客户的好口碑,不久,有人介绍他到大的会馆去帮忙,又不久,他成了“头发乱了”的签约服务生。他挣的钱多起来,他告诉平常女孩儿,照这样,他们很快就能有足够的资本开自己的店了。
至于他服务的内容,他也片言只语地,隐隐约约地透露一点点,平常女孩儿也能明白一些,可是,谁跟钱有仇呢?和钱亲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何况他们正火着心要多挣钱,更何况他是男生而要他服务的有钱人——那些半老徐娘,也不过是捅捅摸摸拍拍捏捏,充其量是搂搂抱抱,他对平常女孩儿说,那些人最欣赏的还是他的手艺,还有就是他的甜言蜜语,这都不会损失什么而能多挣许多钱。她们喜欢听,他就说呗,世界上有许多老夫少妻,可绝少老妻少夫,他和平常女孩儿的关系是铁定了的,放心。不过,他告诫平常女孩,客户的事千万不能跟人说,并且在他服务期间,不要跟他联系更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