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庄主,不是她们,还会有谁?你们姐妹就是一对白眼狼,你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却还做出这么没天理的事!”
“刘氏,你血口喷人!我虽恨郭嫚入骨,但还是怕脏了我的手!再说,十二年前的事还没水落石出,我怎会让她这么早死!”萧莞咬着牙,眼里的恨意藏不住。
刘氏的眼神慌乱了一瞬,猛地朝着钟青跪下:“少主,夫人都走了,莞小姐却还想着诬陷她。那十二年前的事,当年所有人都知晓,夫人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也是为了我们落霞山庄,要怪也只能怪萧炎夫妇贪生怕死!”
“刘氏,你住口!当年我阿爹毒发身亡,我阿娘一尸两命,你可是亲眼所见!郭嫚毒发的症状与我阿爹当日无异,我查找十二年,都没发现这毒出自何处,何人所制,如今为何又出现?”萧莞死死地瞪着刘氏,极力压制满腔的怒火。
听萧莞提起十二年前的事,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
此时,萧莞在心里冷笑,说:“当年老庄主虽下令此事不可再提,但那时我阿爹和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当年我只有7岁,却能清楚地记得郭嫚那得意的神色!”
回想那时,萧莞心如刀绞,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十二年前,钟青的祖父钟利是一庄之主,那是落霞山庄势头最鼎盛的时候。钟利每日钻研种植药草,凡事亲力亲为。在他的全力操持下,落霞山庄在短短几年内成了宁国最大的药庄之一。
钟利原本师出医家,对制药尤其痴迷。为了研制一味叫鹤引的药丸,他不惜冒着风险,在庄里种植很多名叫蛇眼的药草。蛇眼毒性并不强,但它会招来很多毒蛇毒蚁毒虫,极易让人感染疫病。当时虽做了很多防范,但还是爆发了疫症,好多人全身溃烂,死状惨不忍睹。
钟利虽爱追名逐利,却也不失医德和底线。当时怕有人把疫症带出落霞山庄,以致感染到更多的人,他下令封锁整个山庄,不让任何人出入,若有人胆敢私自离开,直接处死。
就在那时,萧炎带着怀孕7个月的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女儿逃下山庄。却在半路,被少夫人郭嫚的猎狗截住,随后萧炎毒发身亡,林娡悲痛过度,最后一尸两命。
让萧莞想不通的是,她的阿爹并非死于疫症,而是死于一种从未见过的毒。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查找这种毒,却收获甚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炼制这毒的其中一味药就是蛇眼。可是当年蛇眼全部被毁,如今这毒从何而来,萧莞一筹莫展。
等钟海赶到灵堂时,其他人噤声躲在角落,见萧莞悲愤的神情,他软声劝道:“你带妹妹先回去,这几日在房内呆着。”
“庄主,您可要为夫人报仇啊,她死得不明不白,请庄主查明真相,找到真凶!”刘氏跪倒在钟海脚边。
“刘氏,你也先回去,等明日夫人出殡,你再来送她一程。”他转过头,不再看刘氏,仿佛怕脏了自己的眼。
“庄主,老奴知道您先前一直没在意过夫人,可如今您明知萧氏姐妹是毒害夫人的真凶,却一再护着,您就不怕寒了舅老爷的心么?老奴已经捎信过去,想必舅老爷这几日就能赶到!”刘氏横着心,继续跪着不走。
钟海瞪着刘氏,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刘氏,你好大胆,主子的事,你一个贱奴竟敢挑拨,德叔,把她拉下去,割了她的舌头!”钟海一发话,其他下人吓得脸色惨白。
“庄主,老奴不怕割舌头,只是心里替夫人不甘!当初您和夫人成亲是老庄主和老巡抚的安排,和夫人无关,她也是个被算计的可怜人。而庄主您明知真相,却还是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让她在落霞山庄二十年都不曾有一丝欢愉,您好狠的心!”刘氏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便不顾后果地发泄。
“她无辜?别再玷污这无辜二字!拉下去!”钟海厉声吩咐道,接着他环视一圈,“今日之事,谁敢向外透露一个字,下场和刘氏一样!”
一旁的钟青突然瘫倒在地,他想不通,前几日他和莞儿眼看着快成夫妻,可如今却突然隔着千山万水。多年来,他隐约知道莞儿父母的死跟母亲脱不了干系,也知道母亲容不下莞儿,所以他决定用尽余生去护着和爱着她,不仅是因为愧疚,更是心里深爱。
钟青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萧莞,好像是与生俱来地迷恋,他喜欢她一脸冷清的样子,更爱她偶尔娇羞掩嘴轻笑的小女儿态。下人们常嚼舌根:“少主迷恋莞小姐的样子,犹如当年的庄主迷恋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