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州越蹙着眉看她,他打量着她,许久才幽幽问:“你可怜我吗,觉得我可笑吗?明明什么都好,却求不到她?”
“噗”花想不禁笑出声来,微挑着黛眉,支着下巴大胆的用清澈如水的眼睛瞧着他,娇笑道,
“那我呢,我不值得可怜不可笑吗。你这么自夸,我也说我什么都好,家世才德容色都有却求不到你呢。”她饮了口清香扑鼻的青梅酒淡淡道。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抓住,那人看着她,几秒的对视让她心跳又漏了几拍。她确认自己没有幻听,他闷声说:“我不是全然不喜欢你。”
说罢,柳州越便扬长而去。
花想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许是这夜色太凉,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冰冷,内心却无法避躲的升起一簇火焰。
她扬着长长的水袖,闭上眼睛,面朝天际,都因疲惫而摇晃不堪。她大概是疯了,顾花想,那个名列长安的女子,就在那一刻,彻底的变了。
那年繁华的长安,叶渐然跪在顾府外,顾府边聚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他却执着的跪着,因为他要等她出来,跟她说他要娶她。他坚信她决不会这般绝情。
可是,花想那日出来了,红灯月色下,她沉静的眸望着他,侧身对着他。叶渐然看着她的侧脸。
众目睽睽下,也不看他她淡淡道,“我不喜欢你,你知道。门弟家世皆是理由,你何必来,自取其辱。”
她话语没有任何感情。
叶渐然望着她,眼中失神,也并没有从地上起来。美人如月隔云端,花想一身红衣,唇色红艳,一片红色面纱挡住半张脸。
她眼中一派清冷,转身后,珠玉步摇叮呤作响,青丝在风中拂动,敛步不急不慢的回府。府口的小厮将府门无情的关上。
百姓们皆在窃窃私语,叶渐然望着府门,双拳握紧又无力的松开。
他依旧不会放弃。
可是花想还是想和柳州越在一起,即使他已娶妻,只要芙色不接受他不爱他,他们还是有可能。
只要到时候,那女子肯退让,柳州越知道了她的好,便会全心全意的爱她。
可是讽刺的是,那女子竞被柳州越感动,与他真真正正成了一对琴瑟合鸣的夫妇。
那天晚上,叶渐然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喝了两大坛青梅酒,这种酒从不醉人她却早已自醉。她喝得眼中迷蒙,双颊通红,及,泪若雨下。
“叶…渐然,我瞅着…这长安,是不是飘了红花…真美啊…”花想笑嘻嘻的说道,她看着叶渐然,眼中竟是不禁意流露出来的怜惜。
叶渐然深邃的看着她,斟上一大杯热茶,推到她面前。她扶着石桌,只有破碎而可悲的喃喃:“从来不是…家世…我只是爱他。我明明知道…这赌局是输局了…”
“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的家世,只是,不爱我。”叶渐然笑得仿佛生了几分天地间朴华的月华般安然,“只是灬花想,我永远在你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的地方。你看看我,我也会很开心。”
他温柔的话语令她如沐春风,爱会让人变得卑微万分。
这世间的变故万般,又岂是他们凡夫俗子所料,终有一天,她的爹爹找到了她,语重心长道,“阿想,你可有成婚的想法?”
“爹爹,是不是朝堂上出现了何事?”向来蕙质兰心的花想一想便知定是发生了何事。
顾太尉幽幽叹气,“稽太守,那老头,表面假意交好,一直在拉拢权贵。而我们顾家表面风光,暗地哪禁得起他老谋深算。需觅一依靠…”
“我需要嫁谁?”花想并无波澜的问道。
“徐宰相家徐子期。一旦成功,他将会是我们顾家永远的靠山。”顾太尉苍老的眉目微皱道。
“好,我会想办法,赢得这个靠山。”这是花想当日的承诺,既无所爱何不守护至亲。
数日后,人间匆匆变幻,长安风云瞬息即变。花想一身白色长衫牵着一匹黑马立于断崖之下,她的面前是早已哭红双眼的落言,她哭得都在颤抖。
花想笑了,她抱着瘦弱的女子,在她耳边道:“你是我认识吟出那句“卷帘依旧美人白头”人,别哭得这么丢面。和爱的人浪迹天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