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是他叫我从铁丝网里钻进来的。”
飞弹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理直气壮地指着我,对那个男人大喊。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时猜想,我为不应该把飞弹想的如此的坏而难过。就在我瞎想时,舞台下迸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男人的笑声是粗犷的,女人的笑声是羞涩的,还有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的笑声,里面当然也包含了飞弹的笑声。我想知道舞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什么也看不到了,原先的那缝隙也被一个大人肥大的屁股给挡住,彻底不见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又垫高了脚尖,准备想再看一点什么。可是就在这时,飞弹突然转过身来,心满意足地看着我,对我说了些什么。
“我们出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怎么就能出去了呢?”我说。
“那有什么好看的。”飞弹说。
“那你为什么嘻嘻哈哈的笑。”
“你看到我笑了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
我跟着飞弹又从原先张开的铁丝网钻了出去。刚钻出来时,一片炽热的阳光洒在脸上,脸蛋像是被火烤一样,我他妈的热得差点又要钻回去。马戏棚外面的吵闹声依旧,我们的目光逐渐地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后,便停留在在我们的自行车上,远处看去它还是像之前的睡倒姿势。我们慢慢地站起来,拍掉裤子和身上的灰尘和泥土后,好像刚吃过一顿大餐一样,鼓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走过去,才发现轮胎干瘪了下去,前后轮胎都一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那些镇上的小孩戳的,对,不会错的,所以,我在第一时间自己的猜疑告诉了飞弹。
“那还用说,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竟然暗地里使诈,要是被我找着了,我一定要把他们给揍死,”飞弹也同意我的观点,但是他还在气头上,突然攥紧了拳头,对我说,好像是我把轮胎给刺破的。
自行车被太阳晒过,像是刚从火堆里拿出来的。飞弹的兴奋劲在从马戏棚里出来的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扶着自行车的龙头,一脸沮丧地从那两匹马身边走过去。它们看了我们一眼,好像还在之前看到没买票的我们走进马戏棚,而没有拦住的粗心大意咧嘴而笑。
太阳愈加得烈热,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罩在我们头顶,飞弹的脸上的汗水直流而下,脖子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我也是一样,我猜。
飞弹在前面沮丧地抚着自行车走,我在后面推着,一边寻找着修自行车的地方,一边寻找那些可疑的目标。不用说,我们也知道是谁把自行车的轮胎的气给放掉的,所以,我们不断地寻找着他们,只要发现了,就立马会奔跑而去,连自行车也可以不要,也要把他们给捉住,然后一顿好打。
就在我和弯子生气不已的时候,发现一个男孩鬼鬼祟祟地躲在那两匹马身后看着我们,偷偷地笑,弯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丢掉手里的自行车把手,迅速地跑过去,就在那个男孩准备要跑,还没有起脚的时候,弯子已经将他死死地抱住了,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绊倒在了地上了,同时还不断地叫我过去帮他。
小孩比我个子还小,像是个小学生,从他那白净的脸蛋,还有干净的衣服来看,我就知道他是镇上的小孩。我以前上学的路上经常看见他,长得像是一个老鼠一样,尖尖的下巴,一看就是个不做好事的孩子。他被我们捉住后,好像知道自己有罪难逃了,便顿时露出一脸可怜兮兮和无辜的样子,可是不管用。我和弯子照样一个人捉住他的一只手,将他像是一个犯人一样捆绑在地下,用膝盖压住他,不让他动弹。
“是不是你放的,是不是,你还敢做不做了,敢不敢!”弯子气愤不已地说,因为太气了,或者太热了,脸上的汗从额头从额头上滚滚而下,像是下雨后,雨水不断地从汽车的前档玻璃流下来,滴答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们饶了我吧,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都不认识你们。”
“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要跑,你还敢说谎,你还敢说谎!”
弯子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砸在他的背上,屁股上,还有脖子上。要不是我拦着的话,他估计还要捡起一边的一块石头朝着他的脑壳上砸下去。
“不能这么做,要出人命的!”我胆战心惊地提醒他说。
弯子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不是他对膝盖下的孩子有什么怜悯之心,而是因为渐渐地,我们发现那个孩子不再呼喊了,不再动弹了,好像一个玩偶一样一动也不动,似乎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