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病,上了车,我跟母亲坐在后排,她看着窗外,我看着她。看着看着,发现她突然又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像弯曲的蚯蚓一样,爬满了脸颊。
什么时候老的呢,记忆里,母亲还很年轻。
今天看母亲做饭,锅烧热,倒油,放葱姜蒜…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真是奇怪,我炒菜的时候油噼里啪啦炸个不停,母亲炒菜,那些炊具就像是她创造的一样,它们的本性,母亲全捉摸透了。
吃完饭,无聊翻父母卧室的衣柜,又看到了那一本厚厚的相册——那是回忆。
上一次看相册还是好几个月前了吧。我拍了拍上面的灰,翻开来,翻了几页,全是父母的毕业照,我试着在当中找出他们,但是找不到。我拍了拍上面的灰,翻开来,翻了几页,全是父母的毕业照,我试着在当中找出他们,但是找不到。又翻了几页,是我父母结婚时拍的照片。那时还在农村,母亲穿着红色的旗袍,父亲穿着黑色的西装,他们俩的胸口都别了“新娘”“新郎”的红花。笑得很甜。
记忆里的母亲,就是这个样子,那时,她很年轻。
又翻了几页,看到了母亲还是学生时的照片。母亲扎着麻花辫,映着阳光,看着镜头,笑出了浅浅的梨涡。
她那个时候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大吧,她那个时候,做饭会不会和我一样,菜一下锅就炸。
母亲虽是母亲,但她以前也是小女孩啊,蹑手蹑脚地炒菜。但她为了某一个人,在悄悄地学,也在悄悄地老去。就像吃到母亲的饭菜时,说不出来什么时候做得这么好,看到她憔悴的面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老去。
又翻到我的一张照片,我坐在地上,玩着泡泡。映着阳光,看着镜头,甜甜地笑,在某个落灰的角落,两张笑容,悄悄地,静静地,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