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晓喝得也不算少,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最后回到酒店进房间之前,自己都非常清醒。看着阿峰把玲玲扛回房间安顿好之后,林晓转身也走进了对面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林晓迷迷糊糊地走到床前,拉开被子便躺了上去,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林晓和玲玲这一觉直睡得昏天暗地,到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玲玲率先醒了过来。她起床后第一时间走出房间去对面敲林晓的房门,在第一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林晓就醒了。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门内,互相看着对方憔悴邋遢的样子,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然后二话不说同时转身,冲到洗手间去梳洗打扮了。
“林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直接回家还是再去别的什么地方?”
玲玲一边喝着汤一边问向林晓。洗漱完后两个人都感到特别饿,昨天下午喝完酒后就一直睡觉,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此时林晓、玲玲和阿峰正在吃午饭。
“先不回家,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多呆几天好了。”
林晓本来也一直想出来散散心,过来参加李诚的婚礼正好是一个契机,这可能也是自己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来参加前任婚礼的一个重要原因。
“还是你潇洒,我们俩下午就得赶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命苦啊!”“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去我们那儿玩几天,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时间过来。”“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
玲玲和阿峰是昨天一早就开车过来的,这也就是同在一个省份,如果像其他同学一样都在外省,怕是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过来。
“我有另一个要去的地方,票都已经订好了。去完那里之后,如果还有时间,就去找你们。”
在酒店洗漱完之后,林晓一边等着一向收拾的很慢的玲玲,一边在网上订好了车票。她想起了来时火车上遇到的陌生女子,去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找了一下,纸条还在。
“你一直都是这样,林晓,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想去的地方不论如何都要去到。”“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但更多的是担心,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总要有停下来的一天。”“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说服你,但我还是要说,现实中确实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你毕竟不能一直活在梦里面,总要有醒过来的一天。”
林晓没有再说话,她看着玲玲紧皱的眉头,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忧,是心疼自己。林晓伸手握住了玲玲的手,冲她淡淡地笑着,玲玲也就不再说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午三点多,玲玲和阿峰先离开了L城,林晓的票是傍晚时分的,所以她还有时间逛一下L城。李诚中午的时候有打电话过来,询问林晓的安排,说要过来陪她逛一逛,到以前说过的长满法国梧桐的街道上去走走。林晓果断拒绝了,新婚之际的人陪前任去有着曾经共同幻想的地方,实在不太合适。
林晓让阿峰顺路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她把自己的大背包先寄存了下来,然后挥别玲玲和阿峰,自己从火车站出发开始闲逛了起来。
火车站位于小城的东北面,沿着站前小路往南走几分钟,就到了小城的主街,一条东西向贯穿整个城区的道路。路面并不宽阔,也不笔直,道路两旁确实种植着许多法国梧桐,但都是手腕粗细的小树,并不是记忆中曾听到的高大树木。林晓顺着这条主街往西走了一会儿,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右拐进入了另一条南北小道。
这一拐之后,眼前立时转换成了另一番景象。原先主街上的水泥马路转变成了现在小道上的青石路面;道路较窄,仅能容纳两辆小车并行,但路上并没有机动车辆,林晓抬头看到了路口‘机动车禁行’的标示;路两边的树木也是法国梧桐,但不再是手腕粗细,每一棵由一人环抱都会有些困难,枝叶繁茂,顶部已经交错遮住了天空,仅有稀稀拉拉的阳光透过叶缝漏下来,斑驳的照在地上像是在描绘一幅抽象画。
林晓的脸上不觉浮起了幸福的微笑,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自己轻快的步伐。走在树荫底下,本就有一股自然的清凉,微风又偶然拂面,更令人觉得神清气爽。林晓不知道脚下踩着的一块块青石已经铺放在这里多长时间了,石面上泛着微光,走在上面有一种踏实安宁的感觉。
这个时间路上行人很少,林晓不禁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展开双臂凭着感觉向前行走,心想什么时候撞到树上了再睁开眼睛。走着走着,耳边隐约听到了念经唱法的声音,林晓觉得很诧异,急忙睁开了眼睛。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道路的另一面,一座禅寺赫然矗立。院门很小,此时全然向内敞开着。门上一块横匾,上书‘清净自在’四个大字。院门通往大殿的狭长通道两侧墙上,描绘着佛经、佛像以及佛事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