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父亲终于有些急了,说:“你妈咋还不回来?应该下班了呀!”
其实,陈小山的妈妈已经去世快十年了,对于这一点,父亲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但陈小山又实在不想提醒他,坏了他的兴致,只好说:“也许……妈今天中午加班,不回来了。要不……咱们别等了……先吃吧。”
谁知,父亲坚定地说:“不行,必须等你妈回来,咱们一块吃!”突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现在,你们年轻人给女朋友过生日,流行送什么礼物?”
陈小山想了想,说:“送鲜花呀,而且必须送玫瑰花呢。”父亲听了,一拍脑袋,说:“好,就这么办,我得出去一趟。”
陈小山一惊:“去哪儿?干啥?”“不远,就楼下。”父亲说着,急匆匆地出了门。
陈小山急忙跑到阳台上,他看着父亲蹒跚地下了楼,艰难地穿过街道,走进对面一家鲜花店,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束鲜花出来了。
很快,父亲气喘吁吁地爬上楼,进了门,小心翼翼地把那束鲜花护在怀里,花束中有十枝娇艳欲滴的玫瑰,特别夺目。父亲抱着鲜花,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陈小山问:“爸,您这是……”
父亲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说:“我先把花藏起来,等你妈妈回来再献给她。”找了半天,他终于把鲜花在衣柜里藏好,兴奋地说:“你妈妈从没收到过鲜花,这次,我要给她个惊喜!”
顿时,陈小山的眼泪涌了出来。
篇二
早年间,安平庄有个叫福庆的,能烧一手的好菜,在当地很有点小名气,可后来却到处找不到厨师的活儿。为啥?那些年战乱连连,民不聊生,一般人家饭都吃不饱,哪还会聘厨师呢?福庆眼看妻儿、老母跟着自己遭罪,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绝望的时候,没想这一天,知县柳大人忽然传见福庆,说:“听说你一家人现在生活困难,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亲不亲,同乡人嘛!这样吧,我给你引荐一下,你去太守府做厨子,这样不就有着落了?”
福庆一听吓得半死:堂堂知县,怎么忽然和自己认起同乡来了?再说,那是去太守府,人家能看得上我吗?
谁知,柳知县好像猜透他心思似的,哈哈一笑,说:“福庆,不瞒你说,就是太守大人让我给他找厨子的。你放心,我看中的人,他不会不乐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去了之后,除了做厨子,你得随时替我留心太守一家人的举动,大到婚丧嫁娶,小到头疼脑热,一有动静,立刻向我禀报。”
福庆这才明白,原来柳知县是要自己帮他做事。可是柳知县为何要这么详细地打探太守家的事?福庆实在猜不透,但想想从此能让家人吃上饱饭,就应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福庆进太守府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尽心尽职地做他的厨子,太守果然对他十分满意。只是这些天,他一条有用的信儿也没传给柳知县过,总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人家。
这天,福庆正在忙活儿,太守府的管家来吩咐他道:“明儿是太守五十大寿,本应好好替大人操办,可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廷严令百官诸事不得过于铺陈,所以哩,你就花点心思烧一桌好菜,让太守自家人乐呵乐呵。”福庆嘴上答应着,心里不免窃喜:终于得着事儿可以去向柳知县交差了。县衙离太守府不远,福庆当晚就偷着去了一趟,柳知县自然把他好一顿夸。
第二天,太守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围坐一桌,夫人率家人正要给太守拜寿,忽然下人进来禀报说柳知县求见。福庆心里奇怪:我明明告诉过柳知县,太守做寿不请宾客,他来干什么?
只见柳知县快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衙役。柳知县毕恭毕敬对太守说:“下官求见大人,是有紧急公务禀报,没想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大人进餐了,万请大人恕罪!”太守朝他摆摆手,半开玩笑地说:“你们这些人啊,整天就知道公务公务的,连吃口饭都不让我安生!”说着,就起身引柳知县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