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军训,趁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我就去追查这个男生的军训场地和住宿位置,在那人的住宿区里找到他正在晾干的鞋子,在鞋子上做了手脚,于是在军训结束当天的军训成果展示大会上,他在方队展示表演的时候掉了鞋底,导致整个班的队伍走乱了,得了倒数第一。
他那无辜的表情,让我格外畅快。估计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就写了一封匿名信寄给他,警告他不要再言语侮辱园园,否则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二
军训之后,大家都开始进入正式的大学生活。
熬过了高中时代的悬梁刺股,大学迎面而来的是一片自由的乐土——没有晨读,没有题海,没有晚修。
尽管如此,临床医学的学业还是比其他专业更沉重,不是理论课就是实验课。我从小只对中医感兴趣,可是我偏偏考不上中医院校,而临床医学的基础课,都是高等数学、物理学、基础化学等等,这些跟中医牵不上半点关系的科目都是让我恶心至极的,可是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学下去。
在学期开始的摸底考试中,她名列前茅。不得不佩服她,在大家都在每天享受着吃喝玩乐的时候,她竟能坚持每天去教室自习,能这般认真学习的,恐怕只有她了——不,还有我们班的黄文星。
我是一班的学生,和他们十班的课程都是不一样的,为了了解她们的课程安排,我特地去十班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得到那份整个学期的课程表。
根据课程表的安排,我对她何时下课了如指掌,常常等候在他们教室门外,好几次看到她出来了,却无法开口跟她打招呼,紧张得双手都发抖了。
虽然没有亲口跟她说过话,但是只要能在近距离看着她,或者甚至是在暗处,我就欣喜不已。
一次饭后,我在饭堂涮洗区遇上了她,她和身边的同学正聊得开心。我低头装作洗饭盒,竖着耳朵收听她们的对话。
“喂,你倒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那个女生问,我的耳朵便竖得更高了。
“嗯,我喜欢稳重的,有学识的,有钱没钱都没关系,”她边洗边说——我心里窃喜,这些条件都不难,努力就可以,最起码没有要求家财万贯。
“当然如果家境好就更好了!”我咬咬牙,好吧,再努力些也是可以的,应该没有了吧?
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啊,身体也很重要,起码要有一米八才行啊,我希望将来的孩子也能有高大的基因啊!”
“哎呀,真看不出你也蛮挑的啦!”两人笑着。
接下来的对话,我没听下去了,因为我的心就像裸露在寒冬一般,随后沮丧地独自离开了。
稳重,我可以练出来,因为我自小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轻浮;学识,我可以勤奋积累,为了她,我愿意改变我自己;金钱,我课余去打工,应该也能应付;可唯独身高,我无法改变,我连一米七都不到,家人都没出现过高人,哪里有这样的基因?我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然而,我怪不了任何人,只好在宿舍躲在被窝里,忍着胸口的疼痛,淌着泪水疲惫入睡。
三
接着的一段时日,我情绪低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可是我就像着魔似的,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她。
李园园啊,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呢?我终究还是敌不过她的“诱惑”,不知不觉地再去关注她。
她学习很用功,经常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为了接近她,我鬼使神差般向图书馆申请了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她最喜欢坐在图书馆北部靠窗口的座位,那里更安静,而且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正好是从她座位的左方进来,合适写阅。
在她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拿书放在那桌子上预先留座,这样别人就不会考虑那位置了。我常常盯着窗外了解她的行踪,在她来之前,我就以管理员的身份走到那桌子上整理图书,以便她走过来。
有一次,我核查借还书记录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看到桌上有别的书放着,就过来问我:“您好,请问那桌上的书,是需要整理的吗?”她温和有礼的态度,还有甜美的声音,让我陶醉万分。
“是……是的,我正要去整理。”我脸上骤然发热,心里扑通直跳——啊,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话,我简直热泪盈眶了,但是不能让她发现,我马上低下头,走出柜台的时候没注意前方放书的车子,砰的一声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