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楠变了,变在哪?又说不出来。
父亲病重时,十五和阿楠哭着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还是温柔的安慰,但十五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同情。
十五看着对话框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退出来了。说什么呢?说自己很惨?想让对方安慰?这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无济于事。
父亲草草喝了点粥,又睡下了。病床上的人,你说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就那么浅浅呼吸着,不知有没有思想。
十五想:受不了了,我必须要透口气。
她给姐姐打电话,想让姑姑来代照看几天,她要回广州办离职手续。
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她想阿楠了。
第二天上午,十五拖着行李箱,踏上了通往广州的旅途。黑龙江到广州有接近40小时的旅程,她要在这列绿皮车上,度过两天一夜。
车厢里混杂着人味儿,有常年不洗澡的哄臭气,有车厢中间的烟味,还有卫生间里传来的尿骚味。融在一起,就是东北通往南方的火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