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良对杨凯是没什么想法,虽然皮肤白白的,嫩嫩的,但毕竟是个男的。还有一个人就不一样了,皮肤白白的,嫩嫩的,学习好,个子高,是个女的,叫安怡。
“别提别提,那骚娘们,装逼货。”
只要班里有男生议论她,余良总会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上几个人的脖子,嘴里还要嚼着口香糖,伏度大的不行,一脸不屑的说。有时候没有口香糖也要狠狠地咬着空气装出个样子,就当练练自己的咬肌。男生们就会集体扭过头,盯着这个不穿校服,时而中分,时而背头的余良。如果恰巧在教室里,余良会单手撑着桌子,一屁股蹲上去,一只脚踩着另一张桌沿,翘起二郎腿。所有人都瞪直了眼,像是一只只嗷嗷待哺的没毛鸟,等着他从那口水和糖混合的嘴巴里吐出骚货般浑身裸体的安怡。可是,大多时候,都是一句。
“看我干吗,喜欢我啊!”
余良嘬了半天的嘴连个实在的屁也没放出来,大家就不欢而散了。
安怡确实挺骚,她上课的样子让余良看不惯,一节课不停的举手,扎起的马尾辫能甩出好几米远,抬起的手会带起她的右胸,让刚刚发育的胸脯像极了地上随手丢的塑料袋,一阵小风就能胀的鼓鼓的。不管什么问题,老师也都愿意让她回答,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尤其在公开课上,深受所有老师的喜爱。说是给她一个机会,其实是不想叫到余良这样的同学,搞得课堂好像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连听课领导摇起头时,那皮屑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在每一张成绩单上,她总是和余良保持着这黑白纸墨最远的距离。余良会把这张纸按着名字一个褶一个褶的叠起来,直到安怡的名字下面就是余良,可是那纸又变得超级厚,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余良也根本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教科书一般的女孩子,完美到骨头里,甚至用来熬汤都不会变味。
他做过一个梦,骑着三轮车拿着一把铁锨,一下敲开了安怡的脑壳,那脑袋大的像学校的足球场,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单词组成的脑瓜子,个头都比他大,一个摞着一个像叠起的罗汉,挤搡着整个空间。吓得他三轮车都不要了扭头就跑,后面还有几个英文单词张着嘴迈着血淋淋的步伐,边追他边说着听不懂的鸟语。余良一身大汗醒过来,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安怡正站起来念着英语课文,那外国语言在他这就是哑巴的自言自语,但安怡的声音像一只唱着歌的百灵,一跳一跳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开始是痒,再往里,竟甜的很。
坐在后排的余良,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用手撑着头,胳膊肘支在课桌上,斜着身子看着安怡。在这个高挑姑娘后面的同学全部消失了,一个头一个头的飞出了教室的窗户,把玻璃都击碎了。透进来的风,让她的马尾辫和校服裙一起飘了起来,四散凌乱的辫尾裹住了那甜美的声音,起了无数个泡泡,又飞到余良的额头上,啪的一声破的响亮。校服裙不知怎么的就脱了下来,安怡的粉色长袜没能盖住她白皙的大腿和粉嫩的屁股蛋,在空中漂浮的裙子半遮半掩的阻隔着余良的视线,他左右摇头让直勾勾的眼神努力插着那裙摆的缝隙。突然,整个裙子贴在了他的脸上,有种安怡淡淡的体香,还有种粉笔末的味道。
“站起来!除了睡觉你还会干啥!”
王老师虽然是个矮胖的女人,但是她丢粉笔的能力是超乎常人的,王老师和余良之间的垂直距离有八张课桌和八把课椅,而且还有一群直挺着的头和摞起来的书。那粉笔头可以巧妙的避过这所有的障碍,并保持着初速度不变,不偏不倚的击中他的眉心,来个十环。余良深度怀疑王老师家是搞射击的,只不过她受力面积太大,不适合对打。
余良习惯了这场面,很自然的站了起来。
“学习不好,还打扰别人。”还没读完课文的安怡冲着余良嘟哝了一句。
“嘁,装逼货。”余良低着头说了一句,长长的中分从左右额头一起耷拉下来,成了一个圆,遮住了同学,遮住了老师,遮住了安怡。他只能看到桌子上的英语书,随后他偷偷闭上眼咬了一下后牙槽,他怕安怡真的听到。
“喂,想啥呢?”杨凯捣了一下余良的胳膊。
他俩趁着夜色走到了赶石桥,桥下原本是一片青绿,不知道哪天时间突然放了屁,现在的河里乌黑乌黑的,泛上来的味比炸咸鱼冲多了。
余良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臭水沟,愣了许久。
“就在这数吧,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