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直都站在饿痨的行列里,盼着下雨、下雪就不用做早操。可是,自从心里有了杨子墨,我希望天天都不要下雨。虽然我仍旧站在饿痨的行列,但是伸胳膊蹬腿特别有劲,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胖子敏锐地发现我的异常,他问我,
“你丫,这是准备发奋图强,报效祖国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关你屁事!”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关谁的事。
如果哪天下雨,我见不到杨子墨,就感觉心里空空落落,吃了早餐也会觉得填不满的空。可是,那个夏天,有一段时间下了十来天的雨,每天早上一起床,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我的心就空了,然后被思念堆满。
于是,我假装经过他们班,像个小偷一样地偷瞄一眼,又惊慌失措地逃离。明明只有自己知道的内心戏,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来看杨子墨一样的心虚。
雨一直下,蓄满了景观池,集满了校园的每一个低地,思念也充满了我的心田。我想着怎么把满腔的思念泼洒出去。恰好,学生会的体育部长转学了,要重新招一个。看到宣传栏的竞选信息,我欣喜若狂,如果能进学生会,那离杨子墨就近了,有了每天见面的理由。我义无反顾地报了名。
我顺利地进了学生会,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我,说我进步了。号召班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同学向我学习。胖子捅了捅我的手肘,一脸狐疑地问,
“最近哪根神经接错了吧?感觉不像你!”
“因为可以不用做操。”我装作神秘地说着谎。
第一次通知学生会成员开会,我在寝室换了三套衣服,怎么换都不满意。我竟然第一次对裙子萌生出渴望。在犹犹豫豫中,第一次开会我华丽丽地迟到了。
我满头大汗地赶到学生会的办公室,推开门,正对门坐着的就是杨子墨。他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着看我,尽管隔着4米的距离,他眼缝里发射出来的电波还是击中了我。我愣住了,手脚往哪里放都显得做作。
“快过来坐,就等你了!”他丝毫没有埋怨地说。
我的脸瞬间发烫,找了个就近的空位坐下。那次开会,我不记得讲了什么内容,应该说是一点都没有听他们讨论什么。我一直在揣测他那句就等你了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等我开会,还是他一直在等我。
果然,进了学生会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可是,越是见面,越是想念。我总是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看不见。然后想念化成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来爬去,让我坐立难安。
尽管见面的机会多了,我却觉得远远不够,总是创造一切机会来偶遇。下课铃声一响,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守在他们班出入的必经之地,只为遇见他。每次遇见,他总是笑眯眯地扬起手跟我打招呼,我大多数时候总是装着没有看到,与他擦肩而过。怕跟他对视,又怕见不到他,这种矛盾的心情支配着我伪装。
这天,我又假装偶遇了他,并假装没有看到他,准备离开时,他伸手拦住了我。
“你怎么不理我?”
“什、什么?”
“你没有看到我?”
“我、我近视。”双眼视力都是5.0的我,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被他质疑后,我又揣测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怎么会这么在意我理不理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想到他喜欢我,我在心里模拟了上百次站在他身边,牵在他手里,窝在他怀里的场景。一个人傻乐。只是我不敢再随便去创造偶遇,怕他再问我为什么不理他。
我甚至不能听到别人提到他的名字,杨子墨三个字就像是兴奋剂,只有有人提起,我周身的血液就会沸腾。
我一直不敢向他表白,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跟我一样喜欢。可是,我一直努力朝他喜欢的样子在改变。
有一天,学生会会议结束后,大家围在一起闲聊。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感情。学习部长跟我很熟,他肆无忌惮地开我的玩笑。
“你跟个男人婆一样,谁会要你?!”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毫不介意,可是他当着我心爱的子墨说,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正准备发作。
杨子墨开口我为辩驳,“胡说八道,其实,她要是把头发留长,还挺漂亮的,追她的人会从这里排到校门口。”
我感激地看着他,心里对他说,我不要那么长队伍的人来追我,我就只要你。我决定蓄起我的发,到我长发齐肩,就向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