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没有,这个我要想一下,我不是太确定。”
“那你能确定在做什么或者某一段时间里是确定没有疼过的吗?”
我又想起刚才在巨大的CT机里出现在脑海里的照片,都是在旅行的间隙拍的,那些时候我确定没有疼过。
“旅行的时候确定没有疼过。”
这回是主任陷入了沉思,手不停的挠着下巴,目光出神的看着我旁边。我顺着主任的目光看过去,旁边的柜子上,有一盆观赏向日葵,无法收获瓜子那种,矮矮的植株,阳光穿过窗子照在硕大的花朵上,我想起昨晚看了一本书,高更说是他教梵高那样画向日葵的,我想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比梵高更加厉害,因为要是没有他,我们就看不到那样的一幅名画,可能主任也不会在诊室里摆这样一盆,和高更教着梵高画的一模一样的向日葵,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几乎连花盆都是一模一样。
“你是说旅行的时候从来没有疼过?”看来高更教梵高画的向日葵让主任有了新的灵感和关于“总之头疼”问题的突破口。
“嗯,从来没有!”
“你很喜欢旅行吗?”
“很喜欢,特别喜欢!”我想旅行是造物主赐予人类最好的礼物之一,不,不至于人类,应该包括所有地球上的生物,我想起溯流而上的鲑鱼,不远千里甚至万里跋涉的候鸟,森林里游荡的棕熊,它们看起来都乐此不疲,甚至渺小如细菌,甚至病毒,都在竭尽全力究其一生在寻找宿主,我们叫传播,在它们的角度来说,必然是一种关于旅行的渴望,越远越好。
“有多喜欢呢?”主任明显也很喜欢我喜欢旅行这件事。
“可以算作最喜欢的事那种喜欢吧?”我说。
“不旅行毋宁死那种喜欢吗?”主任还是给各种感觉提供一个可以量化的标准。
“嗯,不旅行毋宁死那种喜欢!”如果一个人用不得旅行而换来生存,让我想起小时候课本上的井底之蛙。
“你经常为了旅行抛开工作抛开固定生活抛开家人吗?”
“嗯,抛开一切!”我感觉主任对我喜欢旅行是越来越兴奋,我顺着他的思维加重到,反正出去玩几天自然是要离开原本的生活离开家人的,如果他硬要说那是抛弃,那就随他抛弃好了。
“那没有能力去远方旅行的时候怎么办?”
“那随便哪里溜达一下也是好的。”我不明白主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还是顺着他的思路说。
“那你经常会没有任何目的的游荡?”
“嗯,没有任何的目的的游荡。”
我想起在树林里晕头转向游荡的刚刚吃饱了蜂蜜没事干的棕熊,一脸满足的表情,阳光微风,生活如此之美好。想到这我不禁愉快的补充到:“经常,常常!”
“你觉得生活或者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你觉得生活或者人生有比旅行或者游荡更有意义的事情吗?”主任换了个简单的说法。
“应该没有。”我小时候不止一次的梦想过环游世界,像菲利斯·福特那样,八十天把地球绕个遍。后来我想想凯鲁亚克那样,永远在路上,永远热泪盈眶。想到这我又补充到: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会或者愿意经常的抛弃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去旅行或者游荡吗?”
“毫无疑问,我愿意,如果能经常就更好啦!”我想如果能抛弃苦逼的一成不变的工作,每个人都会愿意吧?只要有机会可以来上那么一趟环球之旅,主任定然也会义无反顾的抛下他的诊所和高更教梵高画的向日葵,要是能有个美女陪伴就完美啦!当然如果有几个还能随时随地变换的就更加完美啦!如果能随心所欲想啥时候就可以啥时候去,更是无与伦比的完美啦!
“毫无疑问!抛弃所有!随时随地!”我把刚才的所想用三个词语再次向主任强调了,当然,关于随时随地是说可以变换的的美女,这个我可不能向他解释。
主任看着我笑了,看来他对我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要不是我是患者而他是主任,他肯定会我刚才的想法鼓掌的。他高兴的拿起笔在诊断结果一栏写了一行字,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非常之美,堪比旅行中的王羲之愉快的写下的一行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