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体移殖手术,一直是我顾靳的强项。他的器官大概是来不及捐出去了…”
“顾…靳…你让我再…见见他,和他说两句…话。求你…抓紧时间”许以诺睁开眼,企求的望着他,她急忙向前靠近他,抓住了他冰冷,没有血色的手。
“他…那么好吗?”顾靳笑着反握住她的手,眼睛里却隐着森寒问道。
“里桉,是个好男孩啊,他…只是想活下去,即使家里没有人爱他,他…也想努力的活下去啊…”许以诺几是痛哭失声,她全身都无力的颤抖着。
下一秒,他抱住她,望了望她后,把毛毯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轻声在她耳边道:“注意保暖,我把里桉推出来,他还在麻醉中,我会让他没有疼痛的走。”
“时光是恶魔也是天使,既然你对我好,我就不会轻易松手。你却说,你不会爱,一个为你疯狂到把自己所有的精神,灵魂。献给你的人。多么可笑,又多么亏欠。”
顾靳进了一个房间,他推着病床出来。
白布盖住了那张苍白的脸以下的部位,那张脸已经很瘦,瘦到可见血管的右手臂还挂着点摘,而左手臂一下一下滴着血,血滴在地板上,“嘀嗒嘀嗒…”与楼外滂沱大雨声合起像是一首诡异的交响乐曲。
他极疲惫的睁着眼睛,觉得身上好轻好轻,体内好像已经空了。
许以诺捂着嘴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因为她看着那块白布染上血迹,逐渐扩大的,淋漓鲜血。像开着巨大的罂粟花…他有多痛,被拿走身上的器官…
颤颤巍巍,她朝他走去,她看着里桉苍白的脸,想伸手像往日一般摸摸他的脸。
他看着她,十分虚弱的笑了,笑得像一只失去光辉即将殒落的太阳。许以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怎么也没有再落下去。
“以诺姐…你…来看我…啦。”那个男孩仍有喜色的望着她,像他们初次在树下相见一样真诚而欢喜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里桉吃力的说着话。
许以诺无奈的握紧了拳,她赤红的眼有了恨意望着那个在沙发望着她笑的魔鬼。
“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里桉…觉得…你好累。”里桉眼睛里流着泪,努力的动着自己僵直的手,想要努力的,握住她的。
“里桉从来…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对不起…以诺姐姐…”说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她听不见…
她快忘了,那天在满是腥味的屋子里,警察是怎么着急的赶过来的,带走了她决定要照顾一生的那个小男孩的尸体的。
她也快忘了,那天顾靳被逮捕时,是怎么深爱的看向她的。她只记得…顾靳留下他手上那枚戒指时,让她要记得他,不要,最后,都无情到,忘了他…
他还是希望得到些她的爱,他永远希望的…
【番外】
这天,阳光崭新的透过窗户照进那间干净整洁的病床。男人坐在那儿,低着头看那份检查报告。“抑郁症”三个字他是认得的。
作为一个医生,成为医生是他的梦想,而如今他却自己病了。
不记得多久没有搭理过别人了,因为那些人他都觉得好没意思。他也并不想吃饭,任何东西不就是那个味道。
于是,他喜欢一杯杯喝着咖啡。
这天,又有人敲着他的房门。他不想让这人进来,可是对方一直轻轻的敲,孜孜不倦,敲了好几下。
他只好启唇,沙哑的声音只有一个字“进。”
她的脚步很轻,缓缓走向他。他转过身,第一次见到她的容颜,甚是和颜悦耳,眼睛如溪水般清澈纯净。
她对他笑,然后伸出白晰好看手,“阿靳,允许我这么叫你,你名字很好听。我叫以诺,许以诺,往后余生,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