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子千看向那张清秀白晰的脸,总觉得她是极好的人,不沾尘间烟火,很多瞬间他都很爱她的吧,爱她的善良纯粹。
所以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脏污,温柔允诺,“小词,好的。”那一瞬间,电光火石,认真决心往后岁月万死不辞。
直到,他再遇到宁馨,那个聪慧明亮的人是他们的分界。她如世间浓烈的骄阳,盛放的烟火。
宁馨出生书香世家,是个真正的知书达礼的女子,也是越伯伯世家兄弟的女儿。她与越子千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从小便拥有越子千极欣赏的世间美貌。
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瑕疵。越子千总是笑着看宁馨,在如词的眼睛里,即使是普通的叙旧茶话,也是多看了几眼的。
但那只是欣赏吧。毕竟越子千是个画家,她总是这么劝自己,端茶后被烫到发红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厅里举止优雅谈笑风生的两人,觉得他们真是对错过的壁人,胸口微微发痛,又为旁人惋惜。长久以来的宠溺,难道是因为宁馨的缺席。
一天落日斜阳间,如词倚在槐树边,静静出神。越子千走过来,也坐了下来令她枕于自己肩头,还是极心疼的关心她。
“快入秋的天了,怎么还是穿这么少。”他语气责怪,明明是关心她却总觉得他失了偏颇,那几分温柔遗留在了和宁馨这段时间的你侬我侬之上。
她还是和煦的笑了笑,“你几时认识她,她算个温柔体贴的女子。”
“儿时吧,父亲总借她来说我的顽劣。宁馨真是个极好的女子。以后谁娶了她大概是有福的。”越子千淡淡道,唇舌间有几分苦涩之意。
“你想过吗?”如词用冰凉的手缓缓握上他的,低头笑颜可爱如阳。
越子千看着她发间掩去颜容的那片阴影,企图再说些什么。终是不停的耽搁,时间在延长,她的手抚上他温暖的脸,笑得万分虔诚:“她是人间佳品,你是翩翩君子。我只是,世间露水,不值一藏。”
“如词…”越子千看向她渐渐不再用肢体碰他,内心掀起一阵巨大的恐慌…
“空,你说这世界爱情有没有配错的。”许仪如倚着门框把目光移到木桌上吃草莓吃得一嘴艳红十分可怕的空身上,这个吃货吃着草莓还不住称赞,“这的草莓也太红太甜了吧。水土养人啊。”
一身红裙叠着胳膊的女子看他一眼,笑出声来,只是叹了口气痛定思痛般道,“是啊,水土养人啊。原是越府的府邸,生长的草莓怎能不红艳…”
这是个草莓盛长的季节,天热起来,如词大了肚子,便待在府邸里常不爱出门。宁馨总是不喜她的,这总被人予以好感女子举手投足间带着股傲气。
即使,越子千忙时总让她来陪陪如词。那个衣袂轻青的女子就在院子喂鸡,也不大和她搭话,性格沉静的很。
直到如词也有了气性,那天她十分想吃冰镇的酸梅,可偏偏叫人放在了高处。她不叫宁馨,执意自己去够,正够着忽见上方一双白净的手将那盆拿了下来。
她顺势看去,那张肤若凝脂的脸小孩似别扭的扭过去,把梅子轻置在桌上。“你别赖我,这可是你自己夫婿放的。我都不想费这个劲来着,看你艰难我才…”她话音未落,如词便掉头稳着肚子直接准备走。
这下宁馨不答应了,直接转身赶上几步,忍不住说道,“都是女子至于吗,我知道他和你已有婚约,我又不喜欢他。你和我较劲不累嘛。”她不再拖延十分直接道。
“又不是只有他,如词。”宁馨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的背脊,重重的叹息了几声。“你很清楚,为什么不选放过这条路呢。”
“他不过人世间一庸人。”
“已有婚约,何必再言。宁馨,是我狭窄了你。”如词第一次笑着看向宁馨,宁馨突然被惊动,这笑,仿若世间最明亮。她自栩美人,都也无法这般明亮。
可惜,只有越子千不懂。
宁馨落下一叹,便又回了院子里坐着去了,再说些什么也是徒然。别人的故事她好像少见喜剧,宿命如此。
婚礼当日,大红灯笼挂了十里,宁馨本在院里照看如词女儿,正翻找筒子里的拨浪鼓,一袭红服却遮在她眼前,抬首,心下皆一惊。
“宁馨。”越子千抓住她细白的手,眼睛里近乎痴迷的哀求,“自从你回来我便同你说了,还是…不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