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公,求您疼我。」神一样的千岁爷正被我按趴在榻上,他的双手被我擒住,我跨在他的身上,林庆无力反抗,只能任我宰割,一起看春宫。林庆咬牙:「滚!」这个他又做不来!
月色微醺,赵子慕楞楞地用手挡住脸,从树梢打下来的斑斑点点全印在了她正躺着的身上像幅画一样,但画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有点呆滞,因为赵子慕发现她竟不知怎么重生了。
她本来已经死了……
上一世赵子慕是赵府庶出的七小姐,她的母亲早亡,父亲是当朝七品大员,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当成礼物送给了大内总管林庆,也就是当朝的九千岁,二十七岁的时候就因受到九千岁的牵连死于诛杀逆贼的刀剑之中。
而今却如黄粱一梦又回到了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他的府邸……
鬼神未可信,不若庄周与蝶梦,然不管是哪个她都觉得很迷茫,不愿多想,但是重活一世她还要像上一世那样活着吗?虽然没什么不好但……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中便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身旁的丫鬟铃儿为她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白绒披风以免她冻着,心里不禁有点苦闷,小姐就喜欢在院子里躺着,无论春夏秋冬都要在那颗杏树下摆着个躺椅,有时候一本书一杯茶就能待上一整天也真是太清冷无欲无求了一点,别人家的小姐虽然也是养在深闺但至少有点自己的乐趣,但她家的小姐就不一样,有时她都觉得如果小姐就像那庙里摆着的女菩萨一样,就差给上柱香供着了。
这天气慢慢变冷了,小姐要躺也不知道加件衣服,她才去厨房转了一会回来就看到小姐又在杏树底下躺着了,铃儿觉得树底下都快成家了。铃儿那张小大人的脸上露出了点无奈的神色,她觉得她小姐肯定是冻懵了刚才竟然拉着她问今天是哪年哪月,还认真的不行,吓得她连年号都报出来了。
这小姐要真是冻出个好歹她也不想活了,小姐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不能没有小姐,铃儿认认真真地想。
赵子慕晃了晃脑袋,笑着拉过铃儿的手在她嫩嫩的小胖手上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她的这个小丫鬟不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那么讨人喜欢,所以她才替她找了一户好人家把她早早地嫁了出去,免得留得她在身边耽误了她,也让她逃过了那场灾难。而今再见竟然没有半点生分,仿佛昨日之景一样。
夜色中东天的烟火照得隔了几条街的九千岁府都看的见,那是梁惠帝三子司徒文瑞的生辰,司徒文瑞是梁帝宠妃德妃的孩子,深受帝宠,文武百官都竟相阿谀奉承,指望能讨得这位三皇子的一点欢心,到时候他只要在圣上面前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又可以往前一点,手握大权谁不想?光是想一下就可以令他们兴奋的睡不着觉。
赵子慕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出那是些怎样贪婪的脸,她记得就在今天司徒文瑞的府上遭到了刺客,
也同样清楚地记得今天过后就有传言说九千岁受伤了。
上辈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并不关心是真是假,因为上一世林庆也就是被人称呼为大内总管的九千岁,一般都不住在梁帝恩赐给他的府邸内,每月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而这一两次往往是用来应付那些巴结他的大臣的。
虽然林庆并没有回来,但九千岁府该有的东西还是一样都不会少,宽敞华贵的屋子,琳琅满目的家居,精明能干的仆人,以及众多的如花美眷。
说来也好笑,明明是个太监但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却总是往他的府邸里塞各种各样的美人,品种奇多,各有特色,舞女歌女小家碧玉应有尽有。
说到底这也是因为那些宫廷內侍们普遍都有个奇怪的毛病,也不算是毛病吧,可说是一种需求。
尽管太监们都已经丧失了人伦之乐,但还是想要身边能有个可心的人可以像正常的夫妻一样一起生活,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或者有些大太监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心里需求而来者不拒,而这个太监的权势必是极大的。
宫中自古就有一些约定俗成而又默认不宣的规矩,一些年老而又与帝宠无缘的宫女往往会和一些太监在一起以满足自己各自的生理与心理需求,这样的结合被称为对食。
林庆与那些人不一样但却又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不需要找宫女就会有人自动将那些美艳的女人送到他的面前任他玩弄。一样的是他也没有拒绝,九千岁的府邸从来不缺少美人,只要他想。
而赵子慕就是他府里的一个美人,她的父亲为了巴结林庆直接把她送了出去。就像那些被作为礼物的舞姬一样,让她穿上暴露的衣服,涂上艳丽花哨的浓妆,打扮的妩媚动人然后亲自送到了林庆的面前。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但也可能别人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是庶出赵府连注意到她的人都很少,恐怕也正因如此所以赵文博才送得那么毫无负担吧,而且他这么做更能显示出他的心意,没有什么比送上女儿更有诚意的了吧。
说来好笑,林庆也不挑,看都没看就把她收下了,后来在府中时间久了她才知道这九千岁府中的女人能留下来的只有极少数,怎么进来的到时候就还是怎么出去,知道的都暗叹九千岁这手买卖做的真是好啊,既拉拢了人心又可以为自己取得更高的利益。
重生前赵子慕对这一切都不关心,但经历上辈子的事重生后她便无法再不去关注那个人,无论他在别人口中是多么心狠手辣阴险歹毒,哪怕是乱臣贼子她都无法放任他不管,这一世她要护着他。
今晚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看。赵子慕看了看天边的月色,时间也差不多了,让铃儿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回了屋子,待铃儿收拾完离开了之后一抹飘逸的黑影便无声无息地从赵子慕的房中窜出,一闪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司徒文瑞的府邸,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歌舞齐飞,所有人都可劲的奉承那个坐在主位上的人,极尽献媚之能事。
司徒文瑞府邸宽敞的大厅两旁各摆着几十张小桌子,上面是一盘盘精致的瓜果点心与香纯浓厚的美酒,桌后坐的尽是梁都的高官达贵,每一个出去都是跺一跺脚就能使京兆伊都哆嗦的人,而主位上坐着的人更是贵不可言,他就是当朝的三皇子,梁帝宠妃德妃的儿子,母亲得宠儿子自然也就更尊贵。
说来德妃也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但美丽的容颜不因岁月而改变,因此也就把帝心牢牢攥住。德妃母家势力也不容小觑,因此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之外无人敢试其锋芒
,有了这些条件司徒文瑞在朝臣们的眼中便更加有价值了,虽说当今圣上已经立了太子但只要那个位置上的人一天不变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司徒文瑞下首位坐的人就更特殊了,他就是当朝的九千岁大内总管林庆,若论当今圣宠最窿的人是谁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人,尽管人人都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梁帝盛宠林庆,提拔他为缉是府提督,缉事府是梁国开国太祖设置的专门机构,独立于百官之外,直接效命于梁国皇帝,有监视百官,缉拿谋逆的权利,这权利可谓是大过天了。
林庆也不是个安分的人,自从圣上的宠信越来越重之后他手中的权利也越来越大,这自然让很多人不满,许多人都像圣上进言过,认为林庆干扰圣听,擅权乱政,搅乱超纲,要求治林庆一个乱臣之罪。然而梁帝对林庆的宠信依旧,反而是那些跟林庆死磕的人渐渐的在朝堂中销声匿迹,不是被砍了就是被贬了又或者是流放三千里。
也因此朝堂上的声音都压了下来,只不过也真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就是了。
眯眼看着眼前的歌舞也不说话,身旁的侍卫安静的立在他的身边,林庆仿佛对眼前的舞曲很有兴趣,一个声音响起。
“九千岁对本王今晚的安排可还满意?”
声音的主人笑道,正是主位坐着的三皇子,正带着意气风发的神色看着他。
“三皇子说笑了,三皇子的寿宴怎会不好,三皇子年轻有为,尊贵非凡,您这样说的话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当不起的。”林庆恭谨地道,丝毫没有一丝傲慢。
看不出林庆是个什么意思,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司徒文瑞拍了拍手,一旁的人呈上一个长木条形的盒子,外表雕饰着一些简单又贵气的花纹,司徒文瑞接过盒子笑着道:“这是我不久前无意中得到的一幅画,听说是前朝画家杜笙的真迹,本王听说总管是一个爱画懂画的人,因此便想着有天可以送给总管,只不过一直都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今天刚好想起来便送与总管了,望林总管不要推辞才是。”
底下一直热闹的人一静,不由地想哦,原来是画啊,便又接着热闹了起来,只不过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也就没人知道罢了。
林庆双手一抬施了一礼,道:“三皇子如此厚爱奴才怎敢不敬,奴才在此谢过了。”说着便恭敬又有礼地接过了木盒。
三皇子面上笑容不变,接着又热情地与林庆和众大臣敬酒,现场的气氛又更加的热闹了起来。
宴会很晚才结束,众人陆陆续续地都离了席,虽然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有心的人还是留意到三皇子一直亲自将林庆送到了府门口,直到林庆离开才折了回去。
御史台的李大人与国子监的钱大人站在了一处角落里,李大人看了钱大人一眼,眼中神色莫名,钱大人拽了拽自己的胡子,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朝中的水本来就浑,现在也不差三皇子这一下,只是恐怕我们这些小虾米也很难保持自身喽,老了老了……”
钱大人叹气道,说着给李大人留了一个背影,李大人哼了一声:“老狐狸”,然后也离开了。
一抹纤瘦清冷的黑影从他们两刚刚站的位置后面无声无息地钻了出来,忽地又往林庆离去的方向快去飘去。
果然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林庆的人正在跟一伙黑衣人厮杀,阴冷的刀光在月光的反射下映的到处都是,地上早已躺了十几个人,在被打翻的灯笼光线的照亮下,暗红的血到处都是,有黑衣人的也有林庆的人的,而林庆此时正被几个人护着,面上还是一派从容镇定。
虽说黑衣人的身手很好但林庆暗中带的人更多,为的就是防止眼前的这种情况,毕竟想他死的人处处都是。
眼见着黑衣人渐渐不敌,也没有一个人能伤到林庆一根汗毛,一声鸦叫突兀地响起,黑衣人立即收到命令了一般迅速退去。
林庆手掌一挥,几个人立即冲着一个正在退去的人包围而去,那个被包围的黑衣人拼着命伤了几个人便口吐黑血倒了下去。
一人上去探了一下那个人的鼻息回来禀报道:“大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林庆挥了挥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一个个的都想他死,他哪能让他们如意呢?
林庆身边的人大多是东厂的暗卫,完成了任务之后便又隐了回去,林庆带着剩下的人正要转身离开,但就在暗卫退去他转身的那一刻突然全身的汗毛倒竖,一股危险的感觉窜遍了他的全身。
呲——
一根黑色的东西破空而来,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对准了林庆的后脑勺,林庆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冰凉的冷意甚至窜上了他的后脑骨,拼着所有的力气往旁边一偏,却突然感觉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与此同时一种暗器被强行接住的声音响起。
嗡的一声,一根黑色的利刺被一只修长的手臂用两根纤长的玉指夹住,还在微微的颤抖,可见劲道之大。
这时林庆才注意到腰上一紧,一只手臂正圈在他的腰上,而他正被人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护在身前,他一抬头,一双呦黑的眸子印入眼帘,他甚至从中看到了他苍白的脸。
眸子的主人戴着一个银纹的黑色面具,几缕长发垂在身前,身上还带着一种冷香,无端的就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大人!”
护卫惊恐的声音响起,身旁的冷香立即消失不见,只留下叮的一声脆响,那是铁器与石块撞击的声音。
再看原地已经没有任何身影,如果不是地上留下的暗器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要以为出现幻觉了,呵,真是可笑,竟然有人会救他这种人。
林庆弯下腰掂着地上的暗器蹲了很久,眼中神色莫名,久到跟随他的侍卫身体都冒出了寒意,林庆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凉薄的唇角慢慢勾出了一个阴狠的笑。
既然你们都想要我死,那我便让你们先死!
第二天早晨铃儿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把赵子慕喊了起来,赵子慕慢悠悠地穿上衣服道:“你这丫头,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么怎么这么高兴?”
铃儿开心地道:“听说啊昨晚千岁回府了!”铃儿做出了一个好笑的表情,小胖脸上全写着快来问我。
其实铃儿不胖,只有脸上还是有点婴儿肥,肉嘟嘟的十分可爱,这让赵子慕很喜欢逗她,于是赵子慕便顺着她的话道:“啊,然后呢?”
铃儿露出了一个小姐你真是太无知了的表情,做出了一副虽然嫌弃你但我就大方地告诉你的样子道:“因为千岁府里的美人们都跑到大厅去了啊,还不知道有多热闹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聚在一起的一窝后院的女人直接就是一个新鲜出炉的戏班子怎会不热闹。
赵子慕一边洗脸一边笑着道:“你也想去?”
铃儿迟疑地看了一下她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想。”
看着铃儿失落的小表情赵子慕好笑,不想你还把我拉起的这么早?这小丫头应该是想到了她冷清的性格便忍住了。
赵子慕将毛巾放下,用湿冷的两指捏了捏铃儿的小鼻子,铃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去,到时必须规矩点。”
这丫头的性格太跳脱怕她惹事所以赵子慕会时不时地敲打,免得惹了什么麻烦。
铃儿立刻露出笑脸,兴奋又开心地点头道好。
这丫头,赵子慕有点哭笑不得,她知道九千岁府的日子太寂寞了,难得林庆回来一趟千岁府里的女人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虽然林庆不能与她们做正常的人伦之事但一些好处还是不吝啬给予的。即使她们也有可能又会被当成礼物送出去,可是就算如此也比被困在这个阴沉沉的府里好,而且她们要伺候的人是一个太监。
况且这些人里有的人目的并不干净,自然是不会放过往林庆身边凑的机会。
赵子慕收拾好了之后便带着铃儿往大厅赶,虽说并不一定要一起用早饭可是该有的请安还是少不了的。
赵子慕一进门便迎来了一人,来人身着一身鹅黄色的丝绸锦衣,长长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绾在了脑后,乌发上缀着几片青绿色的玛瑙叶子,显得淡雅妩媚又大气。
来人正是林庆的爱妾之一李湘儿,因为长得好看又懂事所以林庆回来的时候也往往会让她伺候。
李湘儿看到她似乎很高兴,拉着她的手便往一边的桌子旁坐下,亲热地道:“妹妹今天也来,想必千岁回来妹妹也是开心的吧。”
李湘儿拉着她坐的位置是左手位的第三位,这位置离主位不近不远但也是个很敏感的地方,毕竟一伸手就可以为千岁添汤添酒什么的,肯定会有人喜欢。
赵子慕不动声色地道:“姐姐才是,毕竟千岁待姐姐是极好的。”
这话说完李湘儿的脸便涨红了,急忙忙地辩解道:“妹妹说笑了,千岁抬爱湘儿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千岁,若说千岁待谁最好那自然是玉儿妹妹了,上个月才赏了玉儿妹妹一对上好的玉如意呢。”
此话一说完在场的人便将目光都转向了坐在右手边的一位女子。因为早饭还没有用过所以此时所有人都坐在一张圆桌旁,在场的美人一共有七个人,各自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而靠前的几个位置是默认的,那只有受宠的美人才能享有,而原本赵子慕的位置在第八位。
能在这里的人不是受宠的便是在千岁府里待久的,毕竟千岁府里的女人就像那流水一样,来一波走一波,受宠是一种本事,能留下来也可是一种本事,因此每次千岁府里的女人聚在一起都会自觉的给赵子慕留一个位置,因为赵子慕已经在千岁府里待了三年了。
李湘儿说的是桌子左手边坐着的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女子名叫红玉,原是一名舞姬,容貌美的不行,身段更是出挑,因此林庆也乐意让她陪着,时不时的就会有点赏赐什么的,这让千岁府里的女人很是眼红,要知道讨男人欢心容易,讨太监欢心就难了。
此时红玉听了李湘儿的话抬头道:“姐姐可莫为妹妹招恨,千岁待各位姐姐和妹妹也是极好的。”
赵子慕觉得李湘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心中也是好笑,这红玉这招也真是够直接,简单粗暴地就点破了李湘儿的小心思,而且说起瞎话来也自然无比,什么叫千岁待各位姐姐和妹妹也是极好的?千岁府的女人有哪个是过得舒心的?哦,当然她除外。
还没等李湘儿开口反驳一个声音便传了进来:“这大早上的姐姐和妹妹们还真是精神啊,早早的便来了,千岁必会非常开心。”
一个精心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面如芙蓉眼若桃花,亮丽的似乎能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来人便是最近最受宠的美人叶芊芊,叶芊芊受宠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长的美,皮肤好的都能掐出水来,整个人水灵灵的灵气十足。
赵子慕默默地喝了一口水,这些自己好像都比不上。
“姐姐你占着我位置了。”叶芊芊站在她面前俏生生地道。
哦,赵子慕眸子一垂,暗道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知收敛。
众人原本都以为赵子慕会将位置让给叶芊芊,因为在众人的印象中赵子慕就是那种不争不抢性格极其冷淡的人,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赵子慕抬眸一笑,道:“这个位置我先坐了。”
所有人都一惊,带着惊诧与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她,连站的远远的铃儿都张大了嘴巴,傻傻地想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没有睡醒?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符合她性格的举动?
尽管心里的疑问很多但铃儿不能冲上去把她的小姐拉回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而其她的美人就想的更多了,但无论她们如何想赵子慕都不打算让座,叶芊芊只能恨恨地跑去将右边另一位美人挤开自己坐在了那个位置,另一位美人只能脸色不好地坐在了赵子慕原本的位置上。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庆出现的时候早饭已经全部摆好,所有人都请安了之后林庆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便等着一旁的人给他布菜。
所有的美人一见林庆来了便有说有笑的,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一边不时地也给林庆夹点小菜,气氛很融洽,似乎感情好得不行。
布菜的人很快便停了筷子,因为他的职责已经被美人们自发的包揽了,林庆也没有阻止便任由其这样下去了。
只是林庆的盘子里都是些什么?燕窝,猪肚,鱼翅,会上这些口味重又油腻的东西还是因为管家考虑到了各位美人的喜好吩咐厨子做的,只是美人们喜欢吃的千岁不一定喜欢啊。
管家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千岁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多话,只是千岁动筷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脸上甚至有点阴沉。
正当林庆准备结束这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早饭的时候,一只手默默地将一碗温热的豆浆递到了他的眼前,手一放便收了回去,林庆往那个方向看去,愣了一下,是她?
林庆端起豆浆默默地喝了一口,胃里就好像被一股热流冲洗了一下,很舒服,想再喝一口忽然又发现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两个小巧的团糕,这种东西外酥里嫩很适合配豆浆,林庆又往那个方向瞟去,只见那人刚收回手端坐于桌前,似乎早就吃好了正低着头安静的坐着,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样,也看不出她什么心思。
林庆收回目光端起筷子然后把两个团糕夹起吃掉,最后再把豆浆喝完了之后便进宫去了,因为昨日是三皇子的生辰圣上特地将今日的早朝推迟了,所以林庆才有时间从容地在自己的府里吃完早餐然后再入宫。
众人散了之后铃儿立即跳到了赵子慕的跟前,一副欲言又止又有点小担心的表情,赵子慕也不说话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走到半路铃儿忍不住道:“小姐?”
铃儿很担心,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好诺诺地跟在她身后开口道,赵子慕没有开口,直到进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赵子慕才转身看向她笑着道:“傻丫头,别净想些有的没的,你家小姐自有分寸。”
听到这小丫头才又开心了起来,小姐只要开心就好她管它那么多干嘛!
赵子慕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傻得可爱。
而此时进宫的林庆脑中却不断地出现那个安静的人影,他记得她已经入府三年了,但却不像别的美人一样常在他面前出现,这里的‘常’指的自然是喜欢往他跟前晃的人,而就因如此他才记得她,毕竟他府里女人都不长久,也不值得他花费心思去记。
而她却不一样,她的父亲把她送给他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安分冷清地呆在九千岁府,即便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却依旧活得那么的自在,从不见她有任何的要求,也不主动往他跟前凑,别人眼里有的东西她都没有,干净的不像是九千岁府里的人,这样的人千岁府本不该有,就因为如此林庆才会让她一直呆在九千岁府。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眯上了眼睛暂时不去想这些,今天的早朝很快就要开始了,嘴角勾起了一个阴冷的笑,昨夜有人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今天他不好好回报一下怎么行呢?
此时虽然还没有正式上朝,但宣政殿已经有不少官员在等候了,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看似和谐,但就算是刚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问题。
此时东宫的辅臣们搁一块,各皇子的位置也有人搁一块,其他的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个宽敞的宣政殿就被这些人分成了无数的小碎块。
都说朝堂水深,但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当朝皇帝梁惠帝司徒景惠今年四十多岁,育有五子三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卓尔不凡。
大皇子司徒耀华,年轻有为,品行操守俱佳,德才兼备,秉公严明,一向受众臣夸赞。
二皇子司徒锦康,端方有礼,礼贤下士,素有君子之风。
三皇子司徒文瑞,文采出众,智慧过人,也受到群臣的称赞。
五皇子司徒元嚣年仅十六就拜在平西将军陈靳的门下,学习兵法韬略,少年英才。
另外一个小皇子与几位公主也是个个聪慧过人,俊秀非凡。
景惠帝因为身体的原因早早的就立了大皇子司徒耀华为太子,但皇子们个个都很优秀,因此众臣难免会冒出一些别的心思来。
此时司徒元嚣正和他的大哥司徒耀华站在一起,他们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们的母亲都是皇后,自然亲近。
此时稍显青涩的脸上又些不自然,看着他的大哥僵笑道:“大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司徒耀华比他年长十岁,身姿挺拔,眉眼深邃,一袭明黄的镶金龙纹锦服裹在他的身上,更显的贵气逼人。
此时他正盯着司徒元嚣不放,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就一直盯着司徒元嚣看。
司徒元嚣被他盯得有点心虚,他有点弱气地指了指另一边正与大臣谈笑的司徒锦康道:“大哥你看,二哥又在装模作样了,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顿?”
司徒锦康经常借着礼贤下士的名义拉拢人心,还摆着一副君子的嘴脸,司徒元嚣最恶心这种人了,太虚伪。
司徒耀华眉头一动,似乎听了进去,司徒元嚣突然就涨了点底气,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放松,愉快地道:“昨天三哥生辰父皇肯定又赏了很多好东西给他,我听说有什么和田的玉砚,还有夷国的明珠,对了还有去年从番邦那里进贡来的宝马,都是好东西啊。还有大哥你不知道,那些喜欢阿谀奉承的家伙更是给他献了不少美人,这些连父皇都不知道!”
司徒元嚣努力转移他大哥的注意力,很卖力地道,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兴奋了起来。
“嗯,还有呢?”
“改天我找个由头去他那里敲诈他几件!”
有点意动,
“嗯,好主意。”
“大哥你不是喜欢那些可以把玩的小玩意吗,我觉得那和田玉砚很适合你!”
想入非非。
“嗯,看来很不错。”
“还有那匹马,上好的名驹啊!改天也要弄到手!”
忘乎所以。
“看来你都看过了。”
“对……啊……”
Σ(°Д°;
“大哥……”司徒元嚣僵着个脸道,兴致高昂的脸立刻苦了下来,一不小心兴奋过头,结果悲剧了……
还有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英明,一出手就是套,司徒元嚣心里那个苦啊……
司徒耀华心里也很苦闷,他这个弟弟虽说长得英武不凡,但就是喜欢做些没脑子的事,每次惹事都得帮他想着怎么收拾烂摊子。
哎,算了,司徒耀华叹了口气,对司徒元嚣道:“早朝之后到我这边来。”
司徒元嚣脸一苦,心道难道是昨天做的事被发现了?
正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整个大殿静了一静,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司徒元嚣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心中一跳。
他的三哥司徒文瑞正与那个阉货一起走来,还不时地与林庆说着什么,司徒元嚣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林庆往大厅扫了一眼,目光又在几个皇子的身上停了几下才从容地走了进来。
林庆很规矩地向几个皇子请安之后便站到了自己的地方,期间也客气回应了上来同他打招呼的官员,眯着眼谁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一派平静。
但地下的官员心里却炸了锅,这林庆与三皇子一起进来是什么意思?太子被立这么多年,即使其他皇子如何优秀这林庆也从不曾与他们走到一块啊?难道这林庆改主意啦?
三皇子党的人心里都很兴奋,虽然他们都看不起林庆,但这林庆的权柄的确是大的不容忽视,有了他的帮助说不定三皇子的机会就来了!
而东宫的人心里却闹翻了天,这种阉贼就应该杀之而后快!留着祸患无穷!
除了司徒元嚣的眼神带着杀意以外,其他的皇子目光都意味不明,有的深沉如水,有的微微闪烁,也有的笑意盎然。
林庆垂眉敛目,恭厚地等着小太监宣朝,虽然没有去刻意注意,但所有人的反应都被他收入眼中。
终于,群臣肃静,各归其位,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高喊,景惠帝出现在众人面前,端坐于高贵宽敞的龙椅之上,向往常一样,景惠帝开口道。
“众卿家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景惠帝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所以今天的气氛貌似非常和谐,然而御史台的王大人立即出列,用严肃沙哑的嗓音道:“臣,有本奏!”
“爱卿何事启奏。”景惠帝示意他道。
“臣弹劾大内总管太监林庆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滥用职权,请陛下治林庆之罪!”
之后又陆续有几个御史台的人附议,显然今天是有要有事了。
原本就肃静的宣政殿此时显得更加安静,群臣都低头垂脑,却竖着耳朵,心中在想,又一个不怕死的,果然,御史台的人都是忠直之臣啊,铁骨铮铮,肝脑涂地。
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滥用职权?这些罪名都是轻的,难道御史台的那些老家伙改变策略了?要让林庆革职查办?诶?这样好像也挺好,林庆要真的进了大牢也不是没有机会把他弄死诶?
群臣心里的算盘打得霹雳哗啦响,龙椅上的景惠帝却黑了脸,沉沉地问道:“爱卿可有证据?要知道诬陷同僚也是重罪!”
王大人的眼皮抖了抖,刚正不阿地道:“有人亲眼看见林公公用大笔来历不明的银钱购置了众多贵重的石料木材等器物,不知做何他用。更有富商赠与其香车宝马美人,以及私放再囚刑犯,罪证确凿,请陛下治林庆之罪!”
众臣耳观鼻鼻观心,屏气以待,林庆依旧目不斜视,恭敬地侍候在景惠帝的身旁,然而景惠帝的脸却更黑了。
这一个个的成天没事干就知道盯着林庆不放!林庆那是以权谋私吗?那是他为了扩大寝宫内殿的浴池而让林庆偷偷买的材料!
收受贿赂?那还不是都献给了他!一个个的都将国库看的贼紧,皇家封地的那些收入又少得可怜,他堂堂大梁的皇帝难道要跟他们哭穷?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什么叫滥用职权,朕的小舅子在大街上调戏民女被抓了难道还要一直关着?这是诚心让朕的后宫不得安宁!
景惠帝脸色阴沉沉的,还有些白,林庆在一边给他顺了顺气,又为他奉上了杯温茶,景惠帝的脸色才好了点。
谁知此时林庆却一下跪了下来,以头磕低,愧疚地道:“臣有罪,又让陛下心烦了,虽然王大人所说的一切臣都不知情,但想必王大人必是被什么蒙蔽了,为了陛下,臣愿以功戴罪,为陛下查清此事,以免误国误民。”
底下的气氛又静了一分,王大人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把那个小人给打下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照这样说他不但没有罪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忠臣了?实在太无耻了!
这不止是王大人的想法,底下群臣同样如此,连司徒元嚣都做出了牙疼的表情,却被司徒耀华瞪了一眼他才收敛。
然而景惠帝却很受用,他觉得还是林庆最知自己的心意,常常是自己想什么他就给自己做什么,群臣不能为自己做的他会为自己做,群臣反对的他也站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从自己还是一个王爷的时候就跟在自己身边了,忠心耿耿,这样的奴才他又怎么会舍得怪罪呢?在景惠帝看来,所有的臣子都比不上林庆,就算是他的儿子有时候都会跟他唱反调,但林庆不会。
景惠帝让林庆起来,然后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看着他底下的臣子道:“此事未知真假,然林庆侍候朕多年,忠心耿耿,从不怠慢,朕相信他,此事勿需再议!”
“圣上!”
景惠帝抬手制止了还欲再言的王大人冷声道:“还有此事就交给缉事府办理!众卿家还有何事吗?”
缉事府不就是归林庆管着么?群臣的三观又被景惠帝的宠爱刷了一遍。
王大人愤怒又无奈地退了下去,此时司徒耀华站了出来。
“华儿有何事要说吗?”景惠帝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因此和蔼地问道。
司徒耀华恭敬地道:“如今左林卫副将一职空缺,孩儿举荐兵部侍郎常芳担任,此人勇武有谋,并且忠心,必能担当此职。”
“臣认为有理”几个官员附议道。
此时司徒文瑞却站了出来道:“臣认为刑部主事的公子更加合适,武艺出众,又是刑部主事的儿子,想来也不会差。”
“臣等附议”,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同意三皇子的看法。
渐渐地两边的人都多了起来,除了二皇子一派人和那些老滑头之外渐渐的所有人都表态了,最后赞同东宫的人占了多数。
景惠帝看了看人数后绝定还是准了司徒耀华,毕竟这么多人都认为太子的举荐不错,那想来应该也是不会有差的。
于是景惠帝道:“朕觉得太子殿下的提议可行,如果尔等没有异议,那么就是常芳了吧。”
群臣对看了一眼道:“臣等无异议。”
这又是太子胜了吧,一些人心中想,而三皇子一边的人脸色自然不好看。
景惠帝正想下旨,耳边忽然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臣……有异议。”
群臣瞬间惊诧地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一直站在景惠帝身边不出声的林庆。
“爱卿有何异议不妨直说。”景惠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要知道林庆虽然跟在他身边时日不短,但对他的决策向来是追捧的,今天竟然有疑意,还真是稀奇。
所有人都觉得林庆是个奸宦佞臣,因为他是九千岁,大内总管,是最贴近皇帝的人,而皇上又十分宠信于他,他说的话有时甚至比臣子们的更好用,这在群臣看来是乱政。
除了总管以外他还是缉事府的提督,有监察百官,缉拿谋逆的权利,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在皇上面前参他们一本。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把刀,还是一把致命的刀,谁愿意让一把刀整天悬在自己脑门上呢?
还得担心哪天就会削了自己的脑袋。
而且圣上十分很看重他,信他更甚至于他们这些臣子,什么重要的事都是吩咐林庆去办,那这还要他们这些臣子做什么?
有时候圣上对他的宠爱连皇子都比不上,所以皇子们同样不喜欢他。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是个宦官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皇上宠信你信任你依靠你都是不对的,因为你是个阉臣。
阉臣没有这种权利,只配当奴才。
不管林庆有没有做过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他都是错的,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不对。
所以文武百官厌憎他,皇子皇孙痛恨他,他是所有人都想除掉的人,他有罪,是奸佞。
而这些林庆都知道,只是他是林庆,自打景惠帝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在身边了,那时候的景惠帝还是一个小王爷,在于众皇子争夺皇位的腥风血雨中,身边充满了无数的凶险,是他一步步陪着景惠帝走过来的,经历的得到的自然比一般的大臣多的多,而这些得到的东西也不是他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可笑现在这些人却因为他是宦官而对他百般刁难。
他所得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问心无愧,那些人既然不服气那就让他们服气,他是林庆,他有自己的骄傲。
林庆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恭敬地道:“奴才觉得三皇子说的有理,那刑部主事家的公子,奴才也是见过的,那真真是少年英才,年轻有为啊,而且奴才觉着我们的禁卫军就是需要像这样的新鲜血液,将刑部主事家的公子安排在左林卫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群臣一惊,都诧异地看着站在景惠帝身边的林庆,难道这林庆要站在三皇子那一边了?
三皇子党的人则心中狂喜,二皇子一派的人却是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东宫太子的人瞬间苦了脸,司徒元嚣忍不住跳出来指着林庆道:“你本是一个阉臣,这里哪有你说话份,请父皇治林庆之罪!”
“退下!”景惠帝喝道,他的这个儿子很是不喜林庆,这让他有点不快,难道朕看中的人会有错?
景惠帝觉得林庆说得很有道理,将司徒元嚣喝退之后道:“林爱卿说的很有道理,如今禁卫军中主将正当壮年,此时让他带一带年轻人正是合适的,况且人总会老,禁卫军中不能都是用一些老人。”
“圣上英明,相信圣上此举一定会让禁卫军更进一步,皇城守卫定会更加森严,护我梁都万世不朽。”林庆感动地道。
“嗯,说的好!我大梁基业必会万世长存。”景惠帝也有些激动。
“吾皇万岁,我大梁必将千秋万代,永世长存!”群臣似乎比景惠帝更加慷慨激昂,不过是真这么激动还是假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司徒元嚣也跟着麻木地喊道,他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也一派平静的样子心里好像被什么堵着似的。
司徒元嚣正式参与政事的时间并不久,一些出格的场面并没有见过,所以今天才会有这种反应。
这……这真是跟那王什么婆似的,尽管司徒元嚣不敢说他父皇的不是,但嘲讽嘲讽这些大臣他还是毫无压力的。
司徒元嚣觉得这简直是无耻之极,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你们怎么不把天吹破!
满朝文武尽是虚伪之人!
目光投向了林庆,林庆似乎若有所感,也将目光投向了他,明明带着笑意他却感到了一丝阴寒。
这让司徒元嚣再一次下定决心,这个人必须除掉!
早朝结束了之后林庆便跟着景惠帝离去了,留下了一殿的文武大臣。
此时司徒文瑞凑到了司徒耀华和司徒元嚣的跟前道:“大哥和五弟昨天怎么不去我府上坐坐呢?毕竟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聚聚了,我对大哥和三弟很是想念啊,更和况昨日还是小弟的生辰。”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司徒耀华说的,司徒文瑞近来春风得意自然想在司徒耀华这里炫耀炫耀,皇子之间除了争夺皇位之外,平日里也自是少不了各种攀比。
司徒元嚣心里本来就不快,现在真想一拳头直接糊到他脸上去!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个左林卫的副将么?禁卫军还有右林卫羽林卫呢!得意个什么劲!
但若真照实说的话,无论是任何人得到这个职位都难免会不兴奋,司徒文瑞会这样也情有可原。
禁卫军一共有七万,分为左林卫,羽林卫,右林卫,左右林卫共四万共同守卫皇城,而三万羽林卫则直接负责皇宫以及宫墙内院的守卫,三卫职责之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今左林卫副将之职被三皇子的人所得,三皇子自然是在暗中乐的合不拢嘴。
司徒耀华依旧一派沉稳稳重地笑笑道:“三弟的生辰为兄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为兄虽然没有亲自去三弟的府内为三弟贺寿,但三弟的礼物为兄还是送了的,听闻昨日三弟府中前来贺寿的人极多,为兄送的礼物三弟想必是忘了吧。”
“哪里哪里,大兄送的礼物三弟如果看过又怎么会忘,应该是府里哪个粗心的人特意放在了别的地方使三弟没有看见罢了,小五的应该也是如此,倒是为兄的不是了。”司徒文瑞似乎带着点歉意地笑着道。
司徒元嚣:“……”还有完没完了?还有虽然他肯定他大哥是送了礼物的,但他……真的没送啊!司徒元嚣默默地想到。
然而这点他是不会点明的,一把拉住司徒耀华的手道:“大哥你找我不是还有事吗?如果你忙的话我就先走了。”
司徒耀华瞟了他一眼,司徒元嚣头皮一紧,讪笑道:“我说着玩的,大哥你别介意”。说着又不耐烦地对司徒文瑞道:“你烦不烦啊,再没完没了的当心我揍你!”
“元嚣!”司徒耀华喝了司徒元嚣一声,有对着脸色变的有点阴的司徒文瑞道:“三弟,对不住了,五弟打小脾气就这样,你也知道有时候他连父皇的账都不买,三弟别往心里去。”
说着便笑着跟司徒文瑞道别,拉着司徒元嚣离去了,只留下司徒文瑞阴沉个脸地站在那里。
哼,竟然敢给他摆脸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将司徒耀华和司徒元嚣都踢下去,司徒文瑞脸色恼恨地想,甩了甩袖子也走了。
东宫,司徒耀华:“说吧,老实交代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司徒元嚣似乎对自己头上的那一块天花板特别感兴趣,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大哥,嘴里一边道:“没去哪里啊,就是出去玩玩了。”
“去哪玩了?老三府里?”
司徒元嚣不看天花板了,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嗯”。
他大哥一向料事如神,司徒元嚣也没必要否认。
“是不是还干了点别的什么事?”司徒耀华的声音有点沉,司徒元嚣心中一紧,咬牙道:“绝对没有!”
“可是据京兆尹府传来的消息说,昨晚有人在皇城中斗事,而且规模还不小,不过这事涉及到缉事府,死的还有不少缉事府的人,所以这事也没人敢管。但据我的人所查,这伙人打斗的路线是从三皇子府到千岁府的路上。”
司徒耀华慢悠悠地道,却给人一种莫名地压力。
司徒元嚣的眼神有点游移,“老三!”司徒耀华沉声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司徒元嚣仿佛被这一声激恼了,不服气地道:“对,就是我干的!但那又怎样?我杀个阉货还有罪了?像这种奸佞大恶就应该杀之而后快!”
看司徒元嚣冲动的样子司徒耀华有点头疼,他揉了揉额头无奈地道:“他虽然该死,但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你不应该在三皇子府附近动手的,这样一但杀不了他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谁知道他有没有站在三弟的身边,他若是文瑞那边的人如果你把他杀了那我们就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你三哥的报复,到时候最后得利的人还不是你二哥?他要没死查出是你干的那他还能善罢甘休?总之情况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林庆不能死,他一死朝堂的局面就更乱了。”
司徒耀华说得口干舌燥,就是想让司徒元嚣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以免造成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
司徒元嚣润了润口,准备再给他解释的更清楚一点,但还没等他再开口司徒元嚣就冷笑着道:“大哥你说这么些顶什么用?在我看来,如今朝堂中的水已经够乱了,父皇身体欠恙,朝中的势力以各皇子分为几脉,那些墙头草的老狐狸一脉,还有一些想要明哲保身的人,然后就是以林庆为首的阉党了。
杀了林庆又怎样,如果更乱那便一并清理了!”
司徒元嚣桀骜地道,司徒耀华楞楞地看着司徒元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寒意,眼中的神色不由变深了。
他的这个五弟看来也不简单。
缉事府,林庆将一干事物处理了之后便对着身边的人道:“摆驾回府。”
一身穿深色锦衣服饰的年轻小內侍不解地道:“干爹?”
林庆转身看向他,这人叫林九,是他收的干儿子,跟了他也已经有三年了,人聪明机灵,只要多加训练来日接了他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太监不能传宗接代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有些太监只能收一些义子,老了的时候也好指望有个人为他们养老送终。
林庆并不在乎这一套,什么养老?他要真的能养老那也离死不远了。
朝中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只要他手中一旦没有权利,那些人便会蜂拥而上恨不得一口一口把他吃了。所以他不能没有权,即使这会招来更多的怨恨。
至于怎么死他还真不在意,真到了那时候也由不得自己了。
认了林九这个干儿子也只是因为他聪明机灵会办事,还有分寸,而且他的眼中有野心,这种人只要你给他一点诱饵他变回拼命地往上爬,不怕他不尽心为他办事。
林庆笑了笑,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林九认得这个东西,这就是那晚林庆从三皇子府里带回来的东西,那晚虽然他并没有跟着去但有些事情他也知道,这就是那幅杜笙的真迹,不知道三皇子送幅画给他干爹是什么意思。
林庆将它取出,缓缓打开,一轮红日印在眼前,接着是山川大河,神州万里,末了最下方还有个小小的落款。
林九的眼神滞了滞,这不就是一幅山河社稷图吗?
偷偷地看了一眼目光带笑地看着画的九千岁,林九没有做声。
“林九啊,三皇子这是等不及了啊。”林庆的声音中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那千岁的意思呢?”林九犹豫地道,林庆的想法他从来就猜不透,难道千岁这回是要站在三皇子身边了?林九的心中一凛。
虽然朝野素有传闻称林庆是三皇子的人,但林九知道不是,林九跟在林庆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事他比别人清楚,虽然朝中为了争夺皇位早就在暗中斗得你死我活,可是林庆从没有真正支持过哪个皇子,甚至与所有人都敌对。
难道干爹这回是下定决心了,林九心中不由地想,同时心中跳的飞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三皇子的胜算就大的多了。
林九明显的有些神思不属了,而此时的林庆已经转身走向门外了。
如果林九猜的没错,那么三皇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拜访他干爹了,而林庆会给他这个机会。
“什么?千岁又要回府了!”铃儿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飞快地向着自家的小院奔去,抓起躺在树下看书看的昏昏欲睡的赵子慕就是一顿猛摇。
“小姐小姐……”看着抓着她摇得不亦乐乎的小丫鬟赵子慕有点晕,连忙把她按下坐在自己的腿上,安慰地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激动的,如果我没记错,前天我才被你这样摇醒,不会是又有什么热闹了吧?瞧把你兴奋的。”
小丫头长得实在可爱,娇小玲珑,所以赵子慕很喜欢逗她,但更多的时候会宠着她,却不会把她当妹妹看,因为这种东西她要不起。
真正了解赵子慕的人会知道,赵子慕不仅仅是从表面上看着清冷,而是内心真正的冷心冷情。这种人表面上虽然会对着你微笑,有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她很温柔,然而到真正的想从她这里得到某种感情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赵子慕吝啬于她的情感,因为她知道一但付出自己就会变得柔弱,而她不想轻易柔弱,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让她甘愿化为绕指柔的人,那么她也只会把她的全部感情都给那个人。
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无情之人,但也最是深情,而赵子慕就是那么一个人。
铃儿扑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屁股坐在她腿上摇呀摇,而她平常喜欢穿粉色的裙子,现在赵子慕觉得身上的这一团粉色的东西有点晃眼,连忙双手扣在她的腰上免得她掉下去。
二人的姿势炸一看,还真的有点……不可描述……
小丫头脸红得像一个大苹果,看得赵子慕真想咬上一口,因为被抓的地方有点痒,铃儿又跟她闹了片刻。
片刻后小丫头正了正羞涩的脸道:“小姐你知道吗,千岁又要回府了。”
“哦”,赵子慕眯着眼看她道:“然后呢?”
小丫头整个趴她身上了,用脑袋在她胸口上蹭了蹭道:“你明个要早起。”
赵子慕:“……”
她觉得她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人生中的乐趣,要不然她整天盯着内院的那些事,赵子慕怕把她学坏了…
“铃儿啊……”
“嗯?”小丫头昏昏欲睡,小姐身上好舒服,软软的,温温的,好想睡觉啊……
“我饿了,去做点东西给我吃,要清淡的,不要太甜,最好加点桂花,马上去。”
小丫头悲愤了,用脑袋狠狠往她身上砸了砸道:“小姐,你不是真爱!”
小丫头今天被累的不行,她怀疑自家小姐一定是在打击报复,她不就是想让她早起吗?她不就是喜欢看热闹吗?用的着这样吗?
呜呜呜……